岑月溪收拾完東西,整理好情緒準備離開時,便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
她站在樓梯口,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指節泛白。
看著客廳裏的紀驍珩正親昵的摟著一個女人,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對方的發絲。
那女人側過臉,岑月溪呼吸一滯。
那張臉,幾乎和紀驍珩白月光的臉一模一樣。
察覺到她的視線,紀驍珩抬眸,眼底一片冷漠。
他衝她招了招手,語氣不容置疑:“過來。”
岑月溪僵硬地走過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這是夏晚晴,以後她就是這裏的女主人。”紀驍珩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開口吩咐,“你好好伺候她。”
岑月溪喉嚨發緊,視線落在夏晚晴那張滿是挑釁神情的臉上,胸口像是被鈍器狠狠砸中,疼得她幾乎窒息。
她死死咬住下唇,最終苦澀的點了點頭。
夏晚晴見狀,眼珠子轉了轉,柔弱無骨地靠在紀驍珩懷裏,聲音嬌軟:“驍珩,岑小姐是不是不歡迎我啊?怎麼連笑都不願意笑一下?”
紀驍珩皺眉,目光冷冷地掃向岑月溪:“板著一張死人臉,是想幹什麼?”
岑月溪指尖掐進掌心,強撐著扯出一個笑容。
夏晚晴撇了撇嘴,委屈道:“算了,岑小姐笑得這麼勉強,肯定是不喜歡我……我還是搬走吧……”
“誰準你走了?”紀驍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轉頭看向岑月溪,眼神陰鷙,“既然不會笑,那就打到你會笑為止。”
他抬手示意,保鏢立刻上前,一把拽住岑月溪的頭發,迫使她仰起臉。
下一秒,巴掌狠狠落下。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裏回蕩,岑月溪的臉很快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她死死咬著牙,強忍著疼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滾落。
二十個巴掌打完時,岑月溪的臉已經變得又青又紫,嘴角撕裂,鮮血順著下巴緩緩滴落。
紀驍珩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攬著夏晚晴的腰起身離開,隻丟下一句:“別在這礙眼。”
岑月溪癱坐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緩了很久,才勉強撐著茶幾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樓上走。
剛到樓梯口,她就聽見樓上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狠狠砸在地上。
她心頭一緊,加快腳步衝上去,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她的東西全被扔了出來,衣服、書本、首飾散落一地,甚至……還有她父母的遺物。
岑月溪渾身發抖,撲過去想撿,卻聽見一聲輕笑。
夏晚晴抱著手臂靠在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驍珩說,這個房間以後歸我了,當衣帽間正好。”
她抬腳,高跟鞋踩在一隻玉鐲上,意有所指的說道:“至於這些垃圾……就該扔到屬於它們的地方嘍。”
“哢嚓——”玉鐲應聲而碎。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件東西。
岑月溪跌跌撞撞的撲過去,哭著阻止:“不要!”
夏晚晴卻搶先一步,高跟鞋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鞋跟用力碾了碾。
“鬆開……”岑月溪疼得渾身發抖,手背被踩的血肉模糊,鮮血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吵什麼?”紀驍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夏晚晴立刻鬆開腳,瞬間換了副神情。
她轉身撲進紀驍珩懷裏,聲音帶著哭腔:“驍珩,我隻是想收拾一下房間,可岑小姐突然衝過來推我……我差點摔倒……”
紀驍珩眼神一沉,目光落在岑月溪身上,像是看什麼肮臟的東西:“死性不改,還是這麼喜歡和別人搶東西?”
岑月溪張了張嘴,想解釋,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這麼愛搶,那就慢慢搶吧。”紀驍珩冷笑一聲,轉頭對保鏢吩咐,“把這些東西全扔到貧民窟,一件不留。”
“不——”岑月溪猛地撲過去,卻被保鏢毫不留情的狠狠踹開,摔在了走廊角落裏。
她眼睜睜地看著父母的遺物被裝進垃圾袋,拖出別墅,心臟像是被撕成碎片。
貧民窟的夜晚充斥著腐爛和血腥的味道。
岑月溪跌跌撞撞地衝進去,瘋了一樣翻找著。
可那些值錢的東西早被搶光,她隻找到幾張被撕碎的照片和一本燒焦的相冊。
“滾開!這是老子的地盤!”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狠狠踹了她一腳。
岑月溪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幾個人圍住。
“長得不錯嘛,正好陪我們玩玩!”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油膩的大手在她身上反複遊移著。
她拚命掙紮,指甲抓破了對方的臉,換來的是一頓拳打腳踢。
“賤人!竟然敢撓我?”男人揪著她的頭發,狠狠扇了她幾巴掌。
岑月溪眼前發黑,意識模糊間,她死死攥住唯一一張完整的合照……
那是她和父母最後一張全家福。
拳腳如暴雨般落在了她身上,那些壯漢下手一個比一個很。
她蜷縮在肮臟的巷子裏,渾身是血,可卻把那張照片護在胸口,像是護著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