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迫停職的第三天，我主動申請參與公司的“古代楔形文字”學術研討會同傳測試。

人事總監皺眉：“小蘇，不是說了叫你別來公司嗎......”

“我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我直視他的眼睛。

他猶豫片刻，同意了。

韓純純聽到消息，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恢複鎮定。

“那就一起測試吧，我也想學習學習。”

我通宵研究資料。楔形文字的每一個符號，每一種變體，我都爛熟於心。

這次，我絕不會輸。

測試當天，我被安排在隔音的小房間裏，韓純純則坐在主會場的顯眼位置。

“為了公平起見，兩位譯員將分別進行同傳。”主持人宣布規則。

我戴上耳機，調整話筒。

屏幕上，專家開始用英語講解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楔形文字演變。

第一句話傳來，我在腦中快速組織譯文。

“公元前3200年，蘇美爾人創造了世界上最早的文字係統......”

話音未落，耳機裏就傳來韓純純流暢的聲音，一字不差地說出了我剛在腦中形成的譯文。

我愣住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還沒開口！

專家繼續講解更複雜的內容。

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腦中翻譯。

“楔形文字從象形發展為表意，再演變為表音......”

韓純純的聲音再次響起，完美複述了我的譯文。

我的手開始顫抖，這不是巧合。

雖同為翻譯員，但每個人的語言習慣都有不同。

無論如何，韓純純都不可能將我腦子裏所想的譯文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這場測試的每一道題都是如此！

隻要我開始思考，開始在腦海中組織語言，她就立刻開始翻譯。

甚至能跟上我的節奏，連思考的片刻停頓都一模一樣......

思緒被徹底打亂，我開始頻頻出錯。

明明準備充分的內容，現在說出來卻磕磕絆絆。

題目不難，幾乎每一道題我都是掃一眼就知道答案。

可是我卻開不了口......

測試結束，我走出隔音間，雙腿發軟。

評委們圍著韓純純，讚不絕口。

“韓小姐的專業水平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對古代文字的理解如此深刻，天才啊！”

陸浩宇走到我麵前，眼中滿是輕蔑和失望：“你看看人家純純，再看看你自己。”

“就你這樣的專業水平，還好意思在大會上給純純難堪？”

我咬緊牙關：“我懷疑有竊聽設備。”

全場安靜下來。

“我申請搜查全場！”我聲音顫抖，但語氣堅定。

陸浩宇臉色鐵青：“你瘋了？”

評委們麵麵相覷，最終同意了我的要求。

韓純純安靜地站在陸浩宇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的心沉了下來。

不對。

保安徹底搜查了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連我的隔音間都拆開檢查。

一無所獲。

“蘇小姐，輸不起就耍手段，這樣不太好吧？”有評委譏諷道。

“就是，明明自己水平不行，還要汙蔑別人作弊。”

韓純純眼中含淚：“我理解蘇姐姐的心情，但是......”

“算了，如果你覺得不依不饒地鬧能給你帶來安慰的話，你來查我也可以。”

“我知道你一直誤會我......”

她欲言又止，更顯得委屈無辜。

我站在那裏，像個小醜。

回到公司，走廊裏的竊竊私語如影隨形。

“聽說她懷疑韓純純作弊，結果什麼都沒查到。”

“丟人現眼。”

“就是輸不起。”

茶水間的阿姨看見我，立刻轉身離開，仿佛我是什麼臟東西。

電梯裏，有同事看見我進來，直接按了其他樓層提前下去。

陸浩宇找到我，臉色陰沉：“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鬧。”

“沒有鬧？你當眾汙蔑純純，讓公司所有人都看笑話！”

“結果呢？純純表現得那麼完美，你卻像個門外漢！”

他越說越激動，“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行業都在傳你善妒無能？”

我看著他憤怒的臉，心一點點沉下去。

“你真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嗎？”他冷笑，“純純那麼優秀，你嫉妒她很正常，但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沒有嫉妒她！”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她能答對的題目，你卻頻頻出錯？”

“明明你之前能力也不差，為什麼純純一來就鬧成這樣？”

“蘇念，我說過了，純純是我重要的妹妹，你沒必要為了和她爭風吃醋而打亂自己的節奏。”

“我都說了我們清清白白！”

“你看看你鬧出的一堆爛攤子！”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怎麼解釋？

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陸浩宇看著我沉默的樣子，眼中的失望更深了：“蘇念，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