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上的白布滑落時,空氣瞬間凝固。
念念小小的身體滾落在地,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曾經戴蝴蝶結帽子的地方,如今隻剩下稀疏的絨毛。
謝子楓的瞳孔猛地收縮,“不...... 不可能......”
他踉蹌著後退,撞在牆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念念昨天還說想吃草莓蛋糕......”
盧依依尖叫著躲到謝子楓身後,嘴唇哆嗦:“她...... 她什麼時候死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蕭薇彎腰,輕輕抱起女兒冰冷的身體,眼淚終於決堤,卻不是為謝子楓,
“念念等了你一個星期,從生等到死。你在國外陪她散心的時候,念念的白細胞已經漲到了八萬,醫生說再拖一天都不行!”
她的聲音尖利,像刀子刮過走廊的牆壁:“你說白血病不是急症,說她脆弱不配當你女兒!現在她躺在這兒了,你滿意了嗎?”
謝子楓看著念念緊閉的眼睛,那張臉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卻失去了所有生氣。
他忽然想起去年生日,念念畫的草莓蛋糕圖紙,
想起自己把蛋糕丟進河裏時,女兒眼裏的光一點點熄滅。
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攥住了他,不是因為失去,而是因為他親手扼殺了什麼。
“我...... 我不是故意的......” 他喃喃著,想伸手碰念念,卻被蕭薇狠狠打開。
“別碰她!” 蕭薇抱著孩子,一步步後退,眼神冷得像冰,“謝子楓,從你失約的那天起,你就不是她爸爸了。現在,你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
她轉身,抱著念念走向電梯,背影單薄卻挺直。
謝子楓呆在原地,直到盧依依拉他的袖子:“子楓,我們快走,別被她纏上......”
他猛地甩開盧依依的手,第一次用厭惡的眼神看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說要去巴黎,念念怎麼會......”
盧依依臉色煞白,哭喊道:
“你怎麼能怪我?我失去孩子的時候,你說會永遠陪著我!現在你女兒死了,就把責任推給我?”
走廊裏的爭吵引來護士,謝子楓看著圍觀的人群,突然恢複了幾分理智。
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對盧依依低吼:“閉嘴!先離開這裏。”
電梯門緩緩關上,蕭薇看著鏡子裏自己憔悴的臉,懷裏的念念越來越冷。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哥,我需要你幫忙。”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沉穩:“薇薇,你終於想通了。謝家的事,爸媽早就看不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