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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是插滿骨刺，冰碴與血水混在一起。

佟掌櫃一個箭步衝過來，穩穩地接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沈大小姐？！”

我拽住他的胳膊，求他：“救我......和我的孩子......”

他驚恐地看著我身上的傷，

“您這是遇刺了嗎？我這就帶您去找老夫人！”

說罷，他便要將我抱起。

我死死拽住他沾滿血汙的袖口：

“不要......找她。”

話音未落，我便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疼醒的。

腹部撕裂般的劇痛一陣陣傳來，讓我抓爛了身下的床單。

醫館的女醫心疼的看著我，

“小姐，”

“今日沈家那位千金生產，全城的產婆和大夫都被請走了，你再忍一會兒。大夫馬上就回來了。”

沈家千金？

明明我才是沈家唯一千金，可我卻隻能躺在這醫館裏無人救治。

我一把抓住女醫的手，哀求她：“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女醫有些慌亂：

“我醫術不精，您又傷得這麼重，我救不了。”

醫女看著我，眼中滿是不忍，她咬了咬牙：

“我去現在就去沈府求求看，看老夫人能不能心軟，分我們一個大夫。”

她匆匆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我聽到門外傳來聲音，是母親在吩咐大夫一些注意事項。

我心中一動，以為是母親終究對我還存著一絲骨肉親情。

大夫進屋，母親卻去了旁邊的屋子。

正當我鬆口氣的時候，隻見大夫拿出一柄泛著寒光的刀，對著我的心口準備劃下。

我連忙出聲製止，質問：

“你這是要幹什麼！”

大夫神態自若，

“老夫人說，婉音小姐胎像不穩，必須以孕婦的心頭肉做藥引，方能保她平安產子。”

我心中一驚，不敢相信母親竟然真的要取我的心頭肉。

我拉住他的手，求他：“救救我，我的孩子還沒出聲呢！”

大夫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歎了口氣：

“認命吧。這都是老夫人的安排，沈家勢大，沒人敢得罪。”

我不想認命，我對著隔壁房間大喊：

“母親......”

“母親......”

大夫搖了搖頭，

“沒用的。沈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她女兒，能救她女兒腹中的孩子，也算你積了功德。”

說完，他便拿出一塊破布，塞進我的嘴裏。

嗚咽聲被堵死在喉嚨裏。

隔壁房間，丫鬟小翠有些遲疑：

“老夫人，我怎麼好像聽到了大小姐的聲音，是不是大小姐她......”

母親冰冷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她：

“胡說什麼！那個孽障還在冰窖裏關著，怎麼可能會在這！”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利刃剖開皮肉的聲音清晰得可怕，腹中的劇痛讓我渾身痙攣。

恍惚中，我聽見母親欣喜的聲音。

“拿到了！拿到了！婉音有救了！”

我的意識慢慢飄散。

孩子，對不起，娘沒能護住你。

沈府內，暖香融融，林婉音順利產下一子。

母親關心去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婉音，確定她沒事後，喜極而泣。

她抱著小小的嬰孩，看著他一雙眼睛黑葡萄似的，忍不住想起我來。

若是卿顏生的孩子，會不會也這般粉雕玉琢，惹人疼愛。

應該會吧。

她吩咐著身旁的丫鬟：“去把大小姐放出來吧。”

下一秒，管家連滾帶爬的走進來，急報：

“夫人，不好了，小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