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見到陸驚寒,是在安遠侯府的家宴上。
侯府千金與我素有幾分交情,下了帖子,我便帶著玉麵狐一同赴宴。
席間,他正用銀箸夾了一塊杏仁酥,送到我唇邊。我剛張嘴,宴席門口就傳來一陣騷動。
陸驚寒就站在那兒。
席上有人認出他,立刻高聲調侃。
「喲,這不是咱們的陸駙馬嗎?聽說陪著妹妹去江南遊玩,都樂不思蜀,忘了京城還有位公主了?」
「可不是,你看公主殿下多無聊,都找上醉春風的頭牌解悶了。」
陸驚寒的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落在我身邊的玉麵狐身上。他攥緊了手,站在原地,沒有動。
又有人打圓場。
「瞎說什麼呢。誰不知道咱們公主和駙馬感情甚篤?」
「就是,當初公主為了駙馬,可是自願收了心。這說不準,是小兩口之間的新情趣呢。」
我端起酒杯,聽著這些話,笑吟吟地開了口。
「可別這麼抬舉本宮。馬上,我們就要和離了。」
滿堂的嘈雜聲瞬間消失。
陸驚寒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他幾步衝上前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要把我往外拉。
「沈清悅,我們談談。」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很淡。
「沒什麼好談的。聖旨明日就下,你等著接旨就行。」
他眼眶通紅,死死地盯著我,不肯相信。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冷笑一聲。
「正好,今日各位都在,也算做個見證。看看究竟是誰,先背棄了這個諾言。」
話音剛落,我身後的侍女上前一步,將一塊白色的帕子,猛地丟到了陸驚寒身上。
那帕子是上好的雲錦,上麵染著一灘刺目的紅,旁邊還用金線繡著一個清秀的「顏」字。
是陸輕顏的落紅帕。
我看著他煞白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陸驚寒,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