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忙不迭地點頭。
沈舟唇角微勾,露出分外溫柔的笑容,對著身後的助理說了一句:
“把人帶下去,找最好的外科醫生,用最鋒利的手術刀,在她身上把月月受的傷,一道一道,不多不少地還回來!”
聽清他話的安琪徹底怔住了。
她張了張口還想再說話,卻被保鏢一把捂住了嘴。
隻剩絕望的眼淚掛在臉上。
她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被人拖了下去,走到半途,裙子下擺竟然流出淡黃色的液體來。
隨著她歇斯底裏的掙紮聲徹底消失。
走廊又恢複成死一般的寂靜。
沈舟來療養院找我時,我剛辦完出院手續。
自從被他丟進這裏,我和真正的瘋子沒什麼兩樣。
不是蹲在院子裏一遍遍回想月月從小到大的模樣,就是盤算著等我出去,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回報沈舟和安琪。
這一天,我公司的死對頭,星耀集團的張總找到了我。
他問我,願不願意與他合作,搞垮我的公司,他可以幫我處理掉沈舟和安琪。
我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他。
所以,沈舟來找我時,我既沒有發瘋也沒有咒罵他。
而是很平靜地告訴他:“月月該下葬了…”
話一落,他眼眶通紅,眼底的濕潤再也兜不住,滾滾而下。
他抓住我的手,語無倫次地道歉,甚至用我的手抽他自己的耳光:
“晚晚,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女兒!”
他一張臉皺在一起。
哭得那樣傷心。
但我依舊一言不發,將女兒殘破不堪的屍體送去了殯儀館。
看著工作人員按下高溫火化的按鈕。
看著爐口的黑煙嫋嫋升起。
我沒有流一滴淚。
我的眼淚在月月離開的那天就流幹了。
女兒骨灰下葬那天。
沈舟跪在墓碑前,幾乎哭暈過去。
他手上捧著女兒的藤校錄取通知書,嘴裏歇斯底裏地喊著:
“月月,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害了你!”
我靜靜地站在他旁邊。
隻覺得眼前這一幕,格外荒誕可笑。
但凡他當初信任我一點,月月都不會死。
當初如果我發現他出軌的第一時間就堅決離婚。
或許月月也不會死。
可是世間事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葬禮結束的最後一刻,我媽趕來墓地,作出一副悲慟的模樣嚎啕大哭。
一見我走近,她連忙收了哭聲。
“趁著小沈心裏有愧,你快去跟他說說,讓他給家裏賠個五千萬,給小峰留著花!”
我抬頭,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她。
指著火盆裏正在燃燒的紙錢,一字一句地質問:
“月月的骨灰還沒涼透,你就跟我談錢…”
她愣在原地一臉慍怒,剛要反駁。
我將早就準備好的斷絕關係聲明書直接砸在她臉上。
聲音平靜又果決:“從今天起,我們斷絕母女關係,以後你們家是死是活,和我再沒關係!”
她眉心一皺,正要開罵,卻被沈舟出聲攔住。
“來人,把她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