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攥緊雙拳,眼眶漸漸染紅。
“救護車從裏麵抬出的女孩,渾身......都是劃傷,當時,林總就跟在後麵…”
這一句話像是炸雷,劈得男人麵色煞白。
他突然想起昨天,林晚給他打的那幾通電話。
連忙穩住心神,抬頭問:“不可能!是不是搞錯了?”
“月月明明昨天還給我發了信息,說在公司樓下等我一起吃飯。”
助理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掏出一個證物袋,裏麵裝著一部摔碎了屏幕的手機。
“我們在別墅影院的沙發縫裏,找到了大小姐的手機…”
沈舟一看就知道那是去年他送給女兒的禮物。
他顫抖著接過手機,點亮屏幕,對話框裏最後一條,正是那條約他吃飯的消息。
沈舟沒有再問,捂著心口,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
助理也不敢多言,隻能跟著他上車,一路疾馳到醫院。
沈舟見人就問:“月月在哪?”
從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昨天攔著門不讓人進醫院的事,甚至有人揮拳將他打倒在地,呸一口口水:
“有錢了不起啊!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滾!”
沈舟一副癡傻的模樣,沒有與他爭辯。
起身繼續機械般地,不停地問著:“月月在哪?”
一直問到一位年長的看守,他遲疑地反問:“是不是那個全身被劃了幾百刀的小姑娘?”
沈舟的身體僵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知道人在哪?”
看守歎了口氣,憐憫地直搖頭。
“那姑娘太慘了,被折磨死也就算了,死了連屍體都保不住,被她爹的小三派人來用硫酸毀屍…”
“要不是院長留了個心眼報警,手術室早就被清理幹淨了。”
看守後麵再說什麼,沈舟已經聽不見了。
到了手術室門口,看守止步不前,示意他自己進去。
沈舟一步一步走著,心臟跳得砰砰響。
距離越近,身上寒意越甚。
像是有誰狠狠攥住他的心臟,疼得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滿目狼藉,刺鼻的化學氣味混合著血腥味,地板上還有未幹涸的血水。
助理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扶著牆幹嘔起來。
沈舟喃喃喊了一聲:“月月?”
“月月!”
以往,他隻要回到家這麼一叫,月月便會像隻小蝴蝶一樣飛奔過來,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後來,那個小人兒漸漸長大。
不知從哪聽了風言風語,每次他回家,便紅著眼質問他:“爸爸,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別的阿姨,不要我和媽媽了?”
他不敢直視那樣一雙清澈的眼睛,更不知該如何跟孩子解釋大人之間的疲憊與不堪。
便愈發地躲著女兒,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他雖然人不在家,可對於女兒,他一直引以為傲。
他知道女兒聰明,成績優異,是他的驕傲。
他甚至早就計劃好,等女兒出國求學,就和林晚攤牌離婚,給安琪一個名分。
安琪年輕、漂亮、溫順,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懷孕了。
這對於一直活在強勢妻子陰影下的他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可一貫冷靜的林晚這次卻不惜動用一切資源封殺安琪。
欺負他也就算了,竟然敢動他心愛的女人。
他不能忍。
當即便找人偽造了一段假視頻,再將林晚關進影音房裏,想用道具和視頻嚇唬林晚,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那都是假的!
是假的!
可眼前這血腥狼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女兒的死是真的。
他視若珍寶的女兒,被安琪虐殺在他親手打造的家庭影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