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點報道,被她狠狠批了一頓。
“所有人都提前到齊了,就你踩點。”
“你尊不尊重軍訓這件事?就你紀律鬆懈!”
她冷著臉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下令讓我們整個連隊在太陽底下繞操場蛙跳三個小時。
因為被無辜連坐,很多同學恨恨的看向我,目光中含著憤怒。
我氣喘籲籲,心臟也疼的厲害。
“可是我踩點到是因為路上有個阿姨摔倒了,我送她去的醫院。”
這才耽擱了。
可是許春蘭不信。
她嗤笑著點破我的“前科”,“之前為了偷懶免訓,走後門開了心臟病的體檢單。”
“現在偷懶踩點到,又說是為了幫助摔倒的阿姨。”
“你這個人的話怎麼能信?不僅愛偷懶,也滿嘴謊話。”
好幾個同學衝我翻白眼,明顯是信了許春蘭的話。
我想辯解,卻沒有一個人理睬。
三個小時的蛙跳懲罰結束,我差點暈倒在地。
可我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想向同學們道歉。
他們都冷漠的瞥了我一眼,表情都是記恨。
結果顯而易見,大學生活剛剛開始,我就被孤立了。
許春蘭走了過來,看到我汗流浹背的模樣。
她高高在上的道,“我還真以為你有心臟病呢,這不,你高強度運動了,這不是沒事嗎?”
我閉上眼睛,拚命忍住淚水。
隻是嘶啞著聲音問,“我真的是你親女兒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對我?
許春蘭看向我的目光再次流露出嫌棄和憎恨。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有兩件!一是和你爸結婚,二是生了你。”
“你哪裏像我的女兒,連軍訓的苦都吃不下!”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參軍入伍,正在泥潭裏翻滾。”
冰冷的話像針一樣紮入我的胸口,攪得心臟生痛。
“準備好,下午要拉練六十公裏。”
她不屑道,“別到時候又吵著受不了,想找借口偷懶。”
我隻是沉默一笑。
不會的。
我不想讓她再看不起我了。
上午被罰了高強度蛙跳,下午又得麵對拉練。
學校要求我們這些軍訓新生從學校北門的公路步行走到臨劍山,來回剛好六十公裏。
又累又熱,如今的溫度直逼四十度。
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壓根邁不開步子。
逐漸,我和連隊的同學們差了一兩公裏的距離。
許春蘭作為營長一直陪行隨從,見了我落伍更是恨鐵不成鋼。
“其他同學怎麼沒有落隊?就你想偷懶走得慢吞吞!”
我搖頭,要解釋。
可是胸口處發悶,呼吸也急促不堪。
“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你如果還是落伍,沒有跟上連隊的同學。”許春蘭的眼眸一暗。
“那別怪我還是搞連坐製,讓你們連隊今天晚上蛙跳一晚上!”
十分鐘,一兩公裏。
正常人咬咬牙都能跑。
我捂住心口,閉上了眼睛。
不能再連累連隊的同學了......
風聲穿過耳畔,我奮力疾跑起來。
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幾乎響徹全身,可是我咬緊牙盡力忽視蔓延的痛感麻意。
直到離那支熟悉的連隊還有百來米的距離,我才放鬆下來。
終於快要追趕上了。
來不及歡喜。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狠狠栽倒在地。
額頭似乎還磕到了公路旁邊的石頭堆,鮮血淋漓。
可是不重要了。
我,心臟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