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燭火下,點燃了那張黑色的符紙。
青煙嫋嫋,我仿佛又看到了兒子純真的笑臉。
以我兒血脈為引,以他之姓名為咒。
溫景懷,這是你欠小寶的。
我輕輕撫摸著懷裏的骨灰盒,聲音冰冷如霜。
“溫景懷,從今往後,你再無為人夫,為人父的能力。”
“你的身體會一日日孱弱,你的神智會一點點混沌,直到油盡燈枯。”
“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沒過幾天,他找來了。
他瘋了一樣地拍打著我的門,聲音嘶啞而絕望。
透過貓眼,我看到他不過幾日,已經形銷骨立,眼窩深陷,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意氣風發。
我拉開門,冷冷地看著他。
他“噗通”一聲跪在我麵前,涕泗橫流地抱著我的腿。
“雲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厭惡地踢開他,看著他狼狽地摔在地上。
“借運?”我輕笑出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溫景懷,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茫然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我。
我一字一句,將他最後的僥幸擊得粉碎。
“那根本不是什麼借運符,那是噬命符!”
“是葉琴那個毒婦,讓你親手放在兒子枕頭底下,一點點吸幹他性命的催命符!”
“你所謂的借運,不過是她殺害我們兒子的幌子!”
“是你!是你聽信了那個女人的鬼話,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兒子!”
溫景懷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盡褪。
他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再無波瀾。
“砰!”
我重重地關上了門,將他所有的震驚和悔恨,隔絕在外。
他站起來,衝向醫院。
一腳踹開葉琴的病房門。
病床上,葉琴正悠閑地削著蘋果,看到他這副瘋魔的樣子,嚇了一跳。
“景懷,你......你怎麼了?”
溫景懷沒有說話,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直接將她從床上拖拽下來。
“啊!”
他狠狠一耳光接著一耳光地扇在她臉上,葉琴的求饒和尖叫響徹了整個病房。
“噬命符!”他赤紅著雙眼,聲音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
“你他媽告訴我那是借運!你騙我!你害死了我兒子!”
葉琴被打得嘴角流血,臉頰高高腫起,眼裏的驚恐卻慢慢褪去,轉為冷笑。
“是啊,我騙你的,又怎麼樣?”
她笑了起來,聲音尖銳而瘋狂。
“溫景懷,你別把自己摘得那麼幹淨!”
“當時我早就告訴你了!這符會吸取你兒子的運。雖然後果更嚴重了些,但是你是什麼好東西嗎?”
“為了我的女兒,你連親生兒子都舍得下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跟我,根本就是一路人!一樣的自私!一樣的狠毒!”
這句話,徹底捅穿了溫景懷最後的偽裝。
他眼裏的最後理智,徹底崩斷。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他將她拖出了醫院,直接去了海邊。
他親手將那個尖叫咒罵的女人,直接沉進了冰冷刺骨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