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知爬了多久，手指和腳趾都被磨爛，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我終於回到了家。

出租屋一片淩亂，周彥哲第一次忘記我那天，他把家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碎。

掛在牆上的合照，一起做的泥塑，還有那架他攢了一年的錢給我買的鋼琴。

冷漠的視線至今刺痛我。

“我的女朋友，你也配？”

那天是我二十五歲生日，我們明明說好要去結婚的。

黑暗中，沙發那裏突然傳來響動。

“教練，那裏不行的～”

“唔，怎麼那麼緊，你做過手術？”

“討厭，人家還是處/女啦。”

指甲深深扣進地毯，我看著交纏在一起的身體，聲音嘶啞。

“你們，在幹什麼？”

鄭嬌嬌嚇得叫了一聲，藏進周彥哲懷裏。

“你怎麼會在教練家？”

周彥哲也蹙眉，曾經溫柔的眉眼一片戾氣。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也不說一聲，知道我們找你多久嗎。”

我苦笑，若是那樣跟他們一路去了醫院，恐怕我早就死在路上了。

鄭嬌嬌/挺起胸膛在他唇邊落下蜻蜓點水一吻。

“好啦，姐姐回來就好，別生氣了。”

說著，她從雙腿褪下一塊布料扔給我，頤指氣使。

“你也別閑著，這是教練送我的全球限定款，一條一百萬，快去給我洗幹淨，就當是給我們賠罪了。”

內褲被直接扔到我臉上，男女之間的腥味堵得我喉嚨發緊。

“彥哲......”

他挑眉輕笑，眼中盡是輕浮。

“不是說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嗎？怎麼就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到？”

“那算了，我帶嬌嬌走了......”

一想到失去他的生活，心臟就如海水倒灌，悶得透不過氣。

爸媽車禍去世後，是他將我從冰冷的回憶中帶出來。

重度抑鬱症吃下一瓶安眠藥時，是他把我送到急救室，一遍遍告訴我他在。

被混混拉進巷子差點被侵犯時，是他衝出來一刀紮進那人心臟。

他為我背上人命，一個高材生隻能窩在一個小駕校裏做教練。

都是我欠他的。

我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朝他們磕頭。

額頭被磕的淤青，鮮血流的滿臉都是。

“別走！我去洗，別丟下我。”

“等等。”

周彥哲叫住我，視線落在我滿是血漬的裙子上。

“你受傷了？怎麼弄的。”

還沒來得及張嘴，鄭嬌嬌就驚呼。

“姐姐，就算你想讓教練心疼你，也不該拿番茄醬騙人啊。”

“我沒有......”

周彥哲眼中的心疼立刻被冰冷取代。

“李瑤歌，一遍遍說謊有意思嗎？為了留住我，這種下賤的事你還要做多少遍。”

“我根本想不起來你說的那些，現在我愛的人隻有嬌嬌一個，你別再做這種事來惡心我了。”

我麻木地拿起地上的內褲，這時手機卻開始嗡嗡作響。

不同的電話，男人的聲音卻都一樣油膩。

“你那麼騷，多少錢一晚啊，我包了。”

“看著你平時挺清純，沒想到私底下玩的那麼花。”

“姐姐，今晚能用鞭子抽你嗎？”

......

這時我的工作群，高中、大學班級群都彈出來一條視頻。

視頻裏，我像狗一樣被壓在一個男人身下，竭盡所能地討好他。

情動又嫵媚的表情，放/蕩不堪的聲音，此刻全部化作利劍紮向我的心臟。

我踉蹌著後退，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彥哲，嘴中滿是厚重的鐵鏽味。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