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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走廊的陰影裏，突然想起八年前。

那時我剛嫁給他，興衝衝地提議：

“周末我們去逛街吧？我想給你挑幾件新衣服。”

他頭也不抬地刷著手機，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浪費時間，直接讓助理訂就行了。”

後來我偷偷學了他的尺碼，把當季新款畫冊帶回家。

他隻看了一眼就扔到茶幾上：“別搞這些沒用的。”

而現在，他居然能為了蘇晴，忍受一屋子銷售嘰嘰喳喳一早上。

我站在樓梯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轉身準備離開這片令人窒息的喧囂。

這時，蘇晴突然轉過頭來，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聲音甜得發膩：

“哎呀，小婉姐，我們是不是吵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她眨著無辜的眼睛，可眼底的得意卻像刀子一樣刺過來。

周沉連頭都沒抬，直接打斷她：

“不用道歉，是她自己不識趣，非要出來打擾我們。”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沒關係，我上去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就搬走。”

說完，我抬腳往樓梯上邁去，卻聽見周沉在背後嗤笑一聲：

“不用麻煩了，你的東西我早就讓人扔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省得臟了樓上的空氣。”

那一瞬間，我仿佛被釘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蘇晴假惺惺地驚呼：“沉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小婉姐。”

“她自找的，一個連自己位置都看不清的人，留著也是礙眼。”

周沉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覺不到疼了。

等他罵完，我平靜地從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輕輕放在茶幾上。

“簽了吧。”我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周沉隨即抓起協議書翻了兩頁，眼神裏滿是不屑：

“早該這樣。”

他說完，隨手將協議書扔回茶幾上，摟著蘇晴轉身就走。

“沉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蘇晴假惺惺地回頭看我，眼底卻藏不住得意。

“別管她，她早該滾了。”周沉打斷她，語氣裏滿是輕蔑。

門被重重關上，震得茶幾上的協議書微微顫動。

到了晚上，我回到客廳，發現那份協議書還躺在茶幾上。

隻是右下角已經多了一個潦草的簽名。

“周沉”兩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像是迫不及待要甩掉什麼累贅。

我拿起協議書，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個簽名。

突然覺得胸口那塊壓了我很久的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

接著我小心翼翼地將協議書收進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