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子選了白月光的女兒，放棄了我們的親生女兒。

聽著電話裏女兒最後的尖叫，我心如刀絞。

她不知道，我與女兒的命。

早已被一個名為【父女連心】的係統綁在了一起。

她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

【警告！係統脫離世界倒計時72小時！】

係統尖銳的電子音，狠狠紮進我的腦海。

一瞬間，我渾身冰冷。

我意識到，我將再次失去一個女兒。

與此同時，綁匪的聲音從開了免提的手機裏傳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傅總，你的時間不多了，想好了選哪個了嗎？”

“城南廢棄工廠的寶貝女兒，還是城西碼頭你心肝溫予白的那個小寶貝？”

“三分鐘後，你要是選不出來，就等著給她們兩個一起收屍吧！”

客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傅今弦走到我麵前，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僵硬。

我死死攥住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疼。

“今弦！我求你，求你選暖暖！”

我的喉嚨裏湧上血腥味，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暖暖是你的女兒啊！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她才十七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能死！”

我嘶吼著哀求她，這不僅是為了女兒傅星暖。

我是這個世界的穿書爸爸。

在我原來的世界，我也有一個女兒，可她永遠停留在了七歲生日那天。

她們有一樣的小名，相似的眉眼，她們本該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傅今弦的肩膀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她似乎有了一絲動搖。

我的心緊緊提起，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就在這時，她的平板收到了溫予白發來的一段視頻。視頻裏，一個和暖暖差不多大的女孩被綁在椅子上，滿臉是傷。

緊接著，溫予白絕望的語音信息傳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一道從未愈合的傷疤。

“今弦！是諾諾！她被綁架了！他們會殺了她！”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今弦......我知道我當年弄丟了我們的女兒，這是我一輩子的罪！”

“可我一直沒告訴你的是......我把她找到了啊！諾諾她......她是當年我們走失的親生女兒啊！”

“不信你看，這是我很久之前做的親子鑒定，我一直沒給你看！”

傅今弦身體一頓。

我知道，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結。

失去第一個女兒，是她人生中永恒的痛，而她一直沒放下溫予白。

而現在，走失的女兒居然是諾諾。

這一刻，我眼中的光徹底熄滅了。

我明白我輸了。

傅今弦猛地轉身，她臉色慘白地看著我，眼神裏是無盡的痛苦和哀求。

我沒有出聲，隻是絕望地搖著頭。

她閉了閉眼，淚水滑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拿起電話，一字一句對著那頭的綁匪說：

“城西碼頭。”

“放了諾諾。”

我的拳頭無力地鬆開，整個人癱倒在地板上。

【係統提示：注意！任務目標“暖暖”生命體征消失！】

【世界拯救任務失敗！】

【核心支柱“父女連心”崩塌！執行人顧嶼深信念瓦解！】

【係統將在71小時59分後與您強製脫離......】

冰冷的機械音與電話那頭暖暖最後一聲絕望的尖叫，重疊在一起。

“爸爸——！”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在臥室床上。

窗外天朗氣清，可是我的心卻灰暗不已。

我頭痛欲裂，嗓子灼燒一樣痛，我起身去喝水，卻聽見客廳隱約傳來哭聲。

這不是傅今弦的聲音嗎？

走到客廳，隻見傅今弦正靠在溫予白的懷裏，哭得聲嘶力竭：

“予白，都怪我！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對不起......”

“不怪你，綁匪拿到錢就撕票了，我們的諾諾......她跑出來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了！”

我一愣。

原來溫予白也失去了女兒。

看著他們緊緊相擁，我心裏不痛不癢，隻剩麻木。

多可笑啊。

傅今弦放棄了我的女兒，去救她和白月光的孩子。

結果一個都沒救回來。

傅今弦抬頭看到了我，眼神複雜。

有悲痛，有愧疚，還有一絲說不清的如釋重負。

第二天下午，她給兩個女兒辦了一場葬禮。

暖暖和諾諾的黑白照片並排放在一起。

傅今弦穿著一身黑裙，全程靠在溫予白的懷裏，哭得幾乎昏厥，接受著所有人的同情與安慰。

而我站在一邊格格不入。

我哭不出來，眼淚已經在暖暖死的那天流盡了。

賓客們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心狠。

我不置一詞。

眼裏盡是照片上女兒的笑顏。

葬禮結束，賓客散盡。

傅今弦神情疲憊地叫住了我，遞給我一份文件。

一封離婚協議書。

應該是她一早就準備好的。

“嶼深，對不起。”

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暖暖和諾諾都沒了，我......”

她艱難地開口，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一臉悲痛的溫予白。

“予白一直舊疾複發，現在又失去了女兒，精神快崩潰了。我......我得陪著他。財產什麼的都可以給你......”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但卻不容置疑地遞給了我一支筆。

我懶得翻開，接過那份協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嶼深。

我寫得異常平靜，沒有絲毫顧慮。

暖暖走了，傅今弦要陪她的白月光，這裏沒我什麼事情了。

反正我就要脫離世界了，也不在意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