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圖書館門口。
季宴已經等在那裏,靠著香樟樹。
身影修長,引得路過的女生頻頻側目。
看到我,他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憔悴?”
我低下頭,小聲說:“最近沒睡好。”
他沒再追問。
隻是說:“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他把我帶到學校附近一家咖啡館。
一走進去,我明白了。
這家咖啡館,是林晚晚打工的地方。
她穿著咖啡色圍裙,長發挽起。
微笑著為客人點單。
渾身散發著歲月靜好的溫柔氣息。
好一出“不期而遇”的戲碼。
【狗男女!他故意帶你來這裏,就是想在林晚晚麵前炫耀,證明你還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穩住!好戲開場了!】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安靜地跟著季宴在靠窗位置坐下。
林晚晚很快看到我們。
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立刻恢複完美無缺的溫柔。
她踩著輕快步子走過來。
聲音甜得發膩:“阿宴,玥玥,你們怎麼來了?”
那聲“阿宴”,叫得親密自然。
季宴的表情明顯柔和。
他甚至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心裏冷笑。
臉上卻一片茫然。
抬頭看著季宴:“她......是誰啊?”
季宴和林晚晚的表情,同時凝固。
【哈哈哈哈!幹得漂亮!裝失憶!氣死她!】
林晚晚臉色白了又青。
季宴也皺起眉:“沈玥,別鬧。”
我委屈地咬著唇:“我沒有......我就是覺得她有點眼熟,想不起來了。”
季宴大概以為我還在耍小性子。
沒再理我。
他自顧自地點了兩杯咖啡。
咖啡很快端上來。
就在季宴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麵前時。
我抬手去接。
袖口順勢滑落。
手腕上的創可貼,突兀地、清晰地暴露在他視野裏。
季宴的眼神,瞬間變了。
那是從玩味、審視,瞬間轉為震驚、愕然。
甚至夾雜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與愧疚。
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我手腕上。
聲音都有些發緊:“你手怎麼了?”
我像被嚇了一跳。
連忙把手縮回來,用袖子蓋住。
慌亂說:“沒、沒什麼,不小心劃到的。”
我越是掩飾,他疑心越重。
我趁機從包裏拿出賣相不佳的三明治。
推到他麵前,輕聲說:“路上沒看到你喜歡吃的那家店,我就......自己做了點,你別嫌棄。”
我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點討好,一點不安。
像個做錯了事卻還想拚命對喜歡的人好的小女孩。
【絕了!刀刀都往他心窩子裏捅!這誰頂不住啊!】
【季宴動搖了!他真的動搖了!他開始覺得沈玥是真的愛他愛到可以自殘,而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了!】
季宴徹底愣住。
他看著醜醜的三明治。
又看看我遮遮掩掩的手腕。
眼神複雜。
就在這時,林晚晚端著托盤走過來。
臉上掛著她標誌性的、聖母般的擔憂。
“玥玥,你手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事......你別做傻事啊!”
她的話,精準地將所有人注意力引向“我為愛自殘”的可能性。
周圍幾桌的客人投來好奇目光。
好一出精彩的道德審判。
然而,就在林晚晚準備進一步發揮她的“溫柔善良”時——
我抬起頭,無視她。
也無視周圍的一切。
我的目光,隻落在季宴那張寫滿震驚和動搖的臉上。
下一秒,我猛地傾身向前,捧住他的臉。
當著林晚晚的麵。
當著咖啡館所有人的麵。
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和上一次的宣戰不同。
它溫柔,綿柔,甚至帶著一絲破碎感。
但在親吻的同時。
我的眼睛,越過季宴的肩膀。
充滿了挑釁和輕蔑地,死死地盯著林晚晚。
林晚晚的臉,瞬間煞白如紙。
她眼中的溫柔和擔憂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無法遏製的嫉妒和怨毒。
“哐當——!”
她手一抖,托盤整個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