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檸剛走出辦公室,她的電話響了。
趙彥澤的媽媽白素婉來電。
蘇芮檸和白素婉的關係和天底下所有的婆婆和兒媳的關係一樣。
天敵。
她和趙彥澤結婚這麼多年,和白素婉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平時她們兩個誰也不理誰,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見上一麵,坐在一起吃頓飯。
如今白素婉不請自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猶豫片刻後,接了電話。
白素婉溫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檸檸,這會兒忙嗎?不忙的話媽想請你喝杯茶。”
喝茶?
蘇芮檸冷笑,怕是別有用心的鴻門宴吧?
“媽,我這會兒正在上班,等下班了再說吧。”她委婉的拒絕。
雖然她已經被辭退了,但她並不想讓白素婉知道。
如果她連工作都沒有了,白素婉會更加看不起她。
不是多在乎她對她的看法,而是不想增加她譏笑她的籌碼。
“上班?”白素婉頓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什麼,語氣淡淡道:“要不中午吧,咱們一起吃頓飯。”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蘇芮檸不好意思再拒絕。
這會兒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她回到辦公室收拾自己的東西,隨便整理一下自己淩亂不堪破碎的心情。
有幾個要好的同事知道她被辭退了,過來安慰她,還有人給她提供招聘信息,蘇芮檸笑著說:“謝謝大家的關心,放心吧,我不會被餓死的,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科室主任張少塵撓了撓頭,來到她身邊,不好意思的解釋:“檸檸,你要相信我,咱們科室絕對沒有辭退你的意思,是上邊的意思。”
蘇芮檸苦笑了一下,“張主任,我知道,這事不是你能決定的,可能是我自身的原因。”
從部長辦公室出來,她就反思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想來想去,在公司裏,她誰都沒有得罪過,漫長的二十五年的人生,唯一得罪過的人就是林芷。
林芷是這座城市的公主,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想收拾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不是。
不過,這份窩囊氣她說什麼都咽不下去。
中午時分,她來到和白素婉約定的飯店。
白素婉穿著深藍色旗袍,頭發盤的一絲不苟,腳踩一雙裸色高跟前,手上拎著一款限量款包包,氣質高貴典雅。
雖然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皮膚光滑細膩,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
蘇芮檸身穿一件藕粉色連衣裙,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腳上一雙同款色係的高跟鞋,露出白嫩如天鵝般的脖頸,烏黑的秀發披在肩膀散落在身後,一張臉明豔動人。
兩人落座後,服務員將飯菜端了上來,白素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著問道:“檸檸,最近過的怎麼樣?”
蘇芮檸放下筷子,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反問,“媽希望我怎麼樣?”
白素婉放下水杯,“我當然希望你過的好。”
蘇芮檸繼續埋頭幹飯,“你希望我過的好,我當然就過的好。”
哪怕是不好也不會對她說,雖然她心知肚明。
白素婉搖搖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檸檸,生活是過給自己看的,鞋合不合腳自己最清楚不過了,最近我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知道你受了委屈。”
“所以呢?”
蘇芮檸放下筷子,目不斜視的看著她問道,“你的意思是什麼?要我和你兒子離婚嗎?”
白素婉唇角的笑意壓製不住,“其實,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你們兩個,是澤兒執意要娶你,我作為父母也不好說什麼,現在他的心不在你身上,這樣耗著也不是長久之計,不如一別兩寬,對彼此都是解放。”
蘇芮檸淡然一笑,“如果我要說不呢?”
白素婉的臉色驟然一沉,語氣淩厲起來,“蘇芮檸,我勸你聰明一點,你根本不是對手,現在已經沒有工作了,再固執下去指不定會一無所有。”
蘇芮檸猛的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工作了?”
白素婉:“......”
她一怔,沒想到一著急竟然說漏嘴了。
“我......我也是剛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你找人把我的工作搞沒的?”蘇芮檸不依不饒的問道。
“怎麼可能?”白素婉不屑道,“我才懶得理你那些雞皮算毛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在搞我?如果說不出來我就認為是你幹的,我會把這事宣揚出去,讓大家都看看豪門裏的齷齪事兒。”
白素婉:“......”
她深信蘇芮檸會這樣幹,本來就是吊絲,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她有什麼不敢幹的。
但是她怕她嗎?趙家怕她嗎?
笑話!
跳梁小醜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乜斜她一眼,像看死亡前拚命掙紮的小狗一樣,語氣輕淡薄涼,“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如果你敢把事情捅出去,別說我不會原諒,彥澤也不會饒恕你。”
蘇芮檸雙手拖著下巴,笑的冷淡,“是嗎?那我可真是怕了,既然這樣咱們就走著瞧。”
說完,她站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白素婉在身後喊道:“我勸你早點離婚,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蘇芮檸轉身,目光銳利的看著她,“可以,讓你兒子拿著離婚協議來找我,我現在就簽字。”
“你......”
白素婉氣的身體發抖,她要是能說動兒子,怎麼會放下身段來求她?
蘇芮檸欣然一笑,嘲諷道:“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白女士,你這個主母當得有點失敗啊!”
白素婉臉色鐵青,抓起杯子扔了出去。
下午下班後,蘇芮檸將東西收拾好放進車裏,拉著回了新家。
新家是她結婚的時候父親送她的禮物,一套三百多平的大平層。
這套房子與一般的房子不同,不僅僅是位置好,而且是半軍事化管理,門口有專門的人站崗,與部隊沒有一點關係的人根本進不去。
蘇芮檸把東西搬到屋裏以後,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心裏的火氣越大,於是,拿起手機給趙彥澤打電話。
電話打出去如石沉大海,沒有一點音訊,再打還是如此。
她氣的七竅生煙,思考了一會兒給表弟的媳婦李英惠打電話。
李英惠是律師,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手下有幾個私人偵探。
她說:“小惠,幫我查一查趙彥澤現在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今天,她說什麼都不會讓那對狗男女好過。
既然想撕,那就公開的撕,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