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啊?”為首的女生一把扯住她的頭發,“俞太太……哦不,現在的你,應該不配叫這個了吧?”
另一個人抓住她的裙擺用力一撕,布料破裂的聲音引來更多不懷好意的目光。
這些人曾經因為欺負同學被她教訓過,現在終於找到了報複的機會。
混亂中,有人從背後推了她一把,顧蘇玉踉蹌著撞向那座高高壘起的香檳塔——
嘩啦!
晶瑩的酒杯轟然倒塌,碎成了無數鋒利的碎片。
她倒在滿地狼藉中,聽到四周此起彼伏的嘲笑聲。
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俞景川依然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真沒意思,跟條死魚一樣。”有人踢了她一腳,“起來啊!以前不是很威風嗎?”
顧蘇玉慢慢蜷縮起身子。
她想起去年自己生日,俞景川包下整個遊艇為她慶生。
那天他親手為她戴上世界上僅有一條的鑽石項鏈,在她耳邊說會愛她一輩子……
俞景川盯著地上那個顫抖的身影,胸口莫名發悶。
宴會廳的燈光刺得顧蘇玉眼睛生疼。
她扶著牆壁艱難地站起來,玻璃渣從裙擺簌簌落下。
一個圈裏有名的紈絝突然攔住她的去路,“顧小姐這就想走?不如跟我去喝一杯……”
他伸手就要去攬顧蘇玉的腰,俞景川突然牽住林溪月的手,大步朝這邊走來。
林溪月故作驚訝地捂住嘴,“蘇玉姐……你這是要和這位先生約會嗎?可你和景川還沒離婚呢……”
顧蘇玉抹去嘴角的血跡,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帶走。”俞景川對保鏢下令,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個男人。
對方不依不饒,“俞總,反正你都不要了,不如送給我玩玩?”
俞景川的眼神瞬間陰鷙,“你也配?”
他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是你這種垃圾能碰的。”
林溪月趕緊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景川,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要生氣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眼顧蘇玉,“你要是還舍不得蘇玉姐,我……我可以退出……”
“胡說什麼,”俞景川甩開紈絝,攬住林溪月的肩,“一個垃圾而已,當然要親手處理幹淨。”
顧蘇玉被保鏢拽著拖進電梯,直達頂樓。
夜風呼嘯中,顧蘇玉被推到蹦極台邊緣。
她低頭看了眼百米之下的霓虹燈火,胃部一陣痙攣。
“景川……”林溪月縮在他懷裏,“你記不記得高二那年,蘇玉姐騙我去天台邊緣,差點把我嚇哭……”
俞景川眼神一暗,“當然記得。”
“不過她現在看起來好害怕……”林溪月假惺惺地說,“雖然她以前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但這樣是不是太……”
“扔下去。”俞景川直接對保鏢下令。
顧蘇玉甚至來不及尖叫,就被猛地推下高台,一瞬間,顧蘇玉隻覺得天旋地轉。
繩子在空中猛地繃直,她聽見自己肩關節脫臼的脆響。
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再次拉上去,周而複始。
第五次墜落時,她終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病房。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來,顧蘇玉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她一把扯掉輸液針,血珠濺在雪白的床單上。
回到別墅時,保姆房依舊一片狼藉。
她的東西被隨意堆在角落,像一堆真正的垃圾。
顧蘇玉跪在地上,從雜物中翻出一個帶鎖的箱子。
箱子裏麵是俞景川這些年送她的所有禮物——
訂婚時的鑽石項鏈,生日時的手工禮服,蜜月時拍下的名畫……每一件都承載著他們幸福的回憶。
顧蘇玉拿起那條項鏈,俞景川為她戴上時說的話仍在耳邊。
“蘇玉,你放心,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現在想來她隻覺得諷刺。
顧蘇玉找來一個銅盆,點燃了火柴。
火苗竄起的瞬間,她毫不猶豫地將項鏈扔了進去。
鑽石在高溫中發出細微的爆裂聲,就像她碎裂的心一樣。
接著是那件月白色的禮服。
這件衣服是一位已經退休的手工大師親手設計縫製而成,世間再無第二件。
俞景川曾說隻有這樣的衣服才能襯得起她。
字畫、包包、首飾……
最後是一遝厚厚的照片,全是他們這三年間的合照。
火光舔舐著俞景川的笑臉,將他一點點吞噬殆盡。
顧蘇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直到最後一張照片化為灰燼,她才終於站起身。
環顧四周,這裏是真的,連一點她和俞景川的痕跡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