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諾和我結婚了七年。
我事無巨細照顧了她七年。
七年前,薑家破產,她無處可依。
受父親逼迫,滿腹委屈嫁給了我。
我知道這場婚姻對她來說隻是交易,所以不管她如何對我,我都甘之如飴。
新婚當晚薑一諾就在酒吧喝到半夜,看到沙發上昏昏欲睡等她回家的我,她滿臉倨傲:
“我知道你幫了薑家不少資源和利益,嫁給你,我們算一筆勾銷。”
從那天起我就知道,薑一諾絕對不會因為一薑結婚證就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
為了給薑家還債,我幾乎把公司創業前期得來的大半積蓄都給了她。
嘔心瀝血,拚命工作,她也不曾對我有過好臉色。
我一直以為這塊冰一輩子不會被人捂化。
直到那天,向來矜貴的薑一諾為了某個明星的演唱會門票居然求遍北城人脈。
拿到票那天,薑一諾不知在給誰打電話,溫軟的語氣中是難掩的雀躍:“討厭,你給我票算怎麼回事,我才不要走特權!”
門外我端著水果盤,手停在了半空。
心頭一窒,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幾天,我就在書房裏看到滿滿一抽屜的情書。
不是我有意窺探老婆隱私,隻是她前幾天在書房翻來覆去看這些信封,忘記放回原地,這才被我看到。
落款是薑一諾大學時候的學長,顧金安。
這個落款我曾在幾年前聽薑一諾父親說起過。
薑一諾和顧金安大學時是校園出名的情侶。
隻可惜大學時期的顧金安癡迷音樂,一窮二白。
薑家破產,薑一諾父親強硬拆散這對情侶,撮合我和薑一諾結婚。
所以她恨我厭我,認定我是橫插他們感情一腳的第三者。
和我的婚姻,是她權衡利弊的無奈之舉。
七年後的今天,顧金安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而薑家的商業危機也安穩度過,甚至在我的管理下蒸蒸日上。
薑一諾不再需要我。
就連我百般寵愛的女兒宋寧,也埋怨我是個無趣的工作狂,不懂陪伴的臭爸爸。
有時候男人的直覺比女人更敏銳。
我顫抖著手,打開了一封封信件。
一對有情人,從十幾年前開始,事無巨細地記錄著對彼此的愛戀。
薑一諾會精心記錄和顧金安的每個紀念日,會記得他愛吃的口味,甚至愛屋及烏到對方家裏人的生日。
愛隔山海,他們說曆經百難兜兜轉轉,終於戰勝現實,有了在一起的資本。
隻差跨越最後一道溝壑。
而我,就是那道橫亙在有情人之間,他們需要攜手共進跨越的溝渠。
我坐在桌前很久,直至夕陽餘暉被無盡黑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