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顧伯伯出殯那日。
被罰了五十軍棍的幾位副將。
一個個拖著一身的傷,還是堅持要抬棺。
百姓們自發在路上送別。
可是沒人敢哭出聲來。
來傳旨的太監還在,不止他們還在。
甚至從越州調了軍隊,專門對付涼州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涼州各個府衙官邸以及富戶皆有人看守。
目的是阻止涼州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去送顧伯伯最後一程。
我和妹妹還有娘親這幾日一直在將軍府陪著蘇姨。
既是作為家人陪伴。
也是在保護將軍府裏的人。
有我娘這個江湖中人鎮守,朝廷的走狗不敢硬闖。
隻是我爹為了那些無辜被關押的百姓。
這幾日一直往返於將軍府和府衙之間。
昨夜直接歇在了衙門裏。
於是,他被困在了知府衙門。
任憑他如何威逼利誘,守在門外的士兵依舊不為所動。
宏寶從外州調來的軍隊,絲毫不給他這個涼州知府麵子。
我爹一個文弱書生,對上常年鍛煉的士兵,自是毫無勝算 。
所以直到靈柩抬出將軍府了,我爹還是沒出現。
出殯的隊伍一路向北。
我爹要是再不來。
就真來不及送顧伯伯最後一程了。
我必須去衙門將我爹帶出來。
然而我剛走出兩步。
便聽見馬蹄聲。
隨著一聲接一聲的“駕”。
我看見我爹騎馬朝我們奔來。
平日裏最注重形象的他,隻身著裏衣。
脖子上還有利刃劃出的血痕。
麵對我們投去的目光。
他隻表示,這官不做也罷。
能把我爹這個一心就想做官的老實人逼成這樣。
可見現在的朝廷是真讓人感到失望至極。
隊伍繼續向前。
道路兩旁的百姓再也忍不住。
哭出了聲。
宏寶氣急敗壞地喊著讓人將哭出聲的百姓抓起來。
可這回,連外州調來的士兵都不再聽他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