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指節攥得發白,慘白的臉上扯出一絲笑意。
這三條信息,成了她最後的求生之火。
她死死掐住傷口,強逼自己清醒。
荒野寂寥,夜半恐有狼群。
她用嘶啞的喉嚨呼救,手指插入泥土艱難爬行。
直到聲帶撕裂,手指腫脹麻木,依舊無人回應。
遠處傳來狼嚎,雲挽絕望閉眼。
難道真要葬身於此,成全那對男女?
雲挽再次睜眼,身處一間私人醫院。
渾身插滿管子,她艱難動了動手指,儀器發出尖銳警報。
醫生迅速湧入。
“雲小姐,您多處骨折及軟組織損傷,需靜養。”
雲挽戴著呼吸罩,微微點頭。
醫生檢查完畢,麵帶猶豫:“需要......幫您報警嗎?”
雲挽一怔,苦笑搖頭。
她再不願與裴如故、葉念有任何瓜葛。
“謝謝。是誰......送我來的?”她聲音嘶啞。
“是我們霍總。他已回公司。”醫生語氣自豪。
“霍總讓我轉告您:人不可失求生之誌。若有難處,可尋他相助。”
陌生人的暖意讓雲挽眼眶酸澀,強忍淚水點頭。
待她能勉強下床,便忍著劇痛堅持複健。
這日,她大汗淋漓回房,沉寂許久的手機震動起來。
葉念短信:“姐姐還好嗎?聽說被救了?命真大。”
“不過現在如故正專心陪我們母子呢。”附贈一段視頻。
裴如故抱著裴尚,裴尚笑容燦爛奔向葉念,脆生生喊著“媽媽”。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刺痛雲挽雙眼。
三年!她辭去工作,全心照料裴尚,他卻從未喊過一聲“媽媽”。
裴如故總安慰說孩子性格孤僻。
原來,連三歲稚童都知她非生母!所有人都在騙她!
手機再震,裴如故來電。
雲挽直接掛斷。短信緊隨而至:【寶寶還生氣?我快回了,要帶什麼?】
雲挽閉了閉眼。他竟還妄想她會如常等待。
她不顧腿傷,留下銀行卡與感謝信,悄然離院。
回到那個冰冷空洞的家,裴如故顯然從未歸來。
她換好衣裳,提起早已備好的行李箱,直奔機場。
這個家,屬於她的痕跡,早已清理幹淨。
隻餘兩樣——
第一件,結婚戒指。
這枚戒指,是當年裴如故親自設計。
他不懂設計,隻因她說想要獨一無二。
他便擠出時間學習,瞞著她飛赴國外求教名師。
從設計到打樣,親力親為。
可那夜,她戴著戒指的手抓住他衣角,他卻毫無所覺。
或許,他早忘了這枚戒指的存在。
第二件,一個文件夾。
裏麵是從小到大,裴如故寫給她的每一封情書。
每一張都被她精心塑封。字跡從稚嫩到飛揚。
每一封,每一句,都浸透少年裴如故滾燙的愛意。
【阿挽,懂事起,我就認定要和你過一輩子。】
【阿挽,不準喝別人送的飲料!我會吃醋!】
【阿挽,你答應嫁我那刻,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淚水滴落在“我愛你”三字上,墨跡暈開,如同他早已變質的情意。
在情書之上,她輕輕放好離婚證。
她沒有給裴尚留下隻言片語。凡是她買的,盡數丟棄。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門刹那,將手機拋入別墅前的泳池。
連同她曾經毫無保留的愛,一同埋葬。
從今往後,這世間再無深愛裴如故的雲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