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莊園舉辦盛大回門敬酒宴。
衣香鬢影中,沈舒怡“不慎”傾斜身子,手中滾燙熱湯盡數潑在葉雲梔裸露小臂上,瞬間燙起猙獰紅泡。
沈舒怡垂眸語帶哽咽,楚楚可憐:“妹妹對不起,我一時沒站穩......”
陸辰辭第一時間閃電般衝過去將沈舒怡打橫抱起,遠離那片狼藉:“舒怡你的手要彈鋼琴的,千萬不能燙到,快給我看看!”
葉雲梔手臂灼痛鑽心,仿佛皮肉在燃燒,嘶聲喊道:“陸辰辭,被燙到的是我!”
陸辰辭冷眼掃來,帶著責備:“梔梔,你懂事點,舒怡懷著孕,別添亂!”
管家麵無表情扔來一支廉價燙傷膏:“陸總讓你趕緊處理,別沾晦氣給沈小姐。”
滿場奢華花束簇擁,馥鬱濃烈香氣彌漫。
葉雲梔哮喘驟然引爆,喉嚨像被無形手扼住,紅疹迅速蔓延至脖頸,呼吸急促如破舊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尖銳嘶鳴。
“陸辰辭,我哮喘,送我去醫院......”她艱難擠出破碎字句。
“等會兒,舒怡嚇壞了!”陸辰辭卻隻緊緊環抱驚魂未定的沈舒怡,唇舌纏綿吻了上去,吻得旁若無人難舍難分。
窒息感排山倒海,肺部像要炸開,葉雲梔眼前發黑,意識沉入無邊黑暗。
從ICU病房醒來,消毒水氣味刺鼻。
護士正分發陸辰辭與沈舒怡喜糖。
“沈小姐真幸福啊,有陸總寵著,婆婆偏愛,媽媽也心疼。”
她掙紮下床腳步虛浮,走出病房正撞見陸辰辭與沈母小心翼翼陪著沈舒怡做產檢。
陸辰辭去繳費時,沈母溫柔替沈舒怡理好鬢邊碎發,滿眼慈愛:“寶貝,當年媽媽嫁錯了人,受盡委屈,你可一定要幸福,媽媽把所有都給你。”
葉雲梔倚靠冰冷刺骨牆邊,嗚咽聲死死堵在喉嚨,心臟像被鈍刀反複切割。
她記憶裏母親永遠定格八歲離別前心疼為她擦拭蹭破膝蓋,那溫熱觸感是孤寂歲月唯一觸摸過真實溫暖。
如今媽媽不認她,陸辰辭眼裏也再沒她一絲位置。
別墅內賓客散盡,杯盤狼藉。
葉雲梔被管家使喚收拾殘局,手臂燙傷紅腫刺痛。
陸辰辭與沈舒怡身著華美婚服,宴會廳中央甜蜜合影,笑容刺眼。
攝影師瞥見角落葉雲梔,隨口招呼:“那位小姐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點。”
葉雲梔僵在原地,四周目光如同芒刺,帶著探究鄙夷無聲嘲笑。
陸夫人尖刻聲音如同冰錐刺破空氣:“自家人拍照,要個不清不楚外人摻和什麼?也不怕晦氣!”
沈母輕撫沈舒怡曳地昂貴裙擺,語帶輕蔑如同驅趕蒼蠅:“她不過路邊賣燒烤的,別沾油煙味晦氣,離我們舒怡遠點。”
陸辰辭眉頭微蹙,嘴唇動了動,目光在葉雲梔慘白臉上停留一瞬,終究沉默轉開。
沈舒怡依偎陸辰辭懷中,巧笑嫣然,聲音甜得發膩:“妹妹,那就辛苦你收拾一下了,我們拍完照就好。”
陸辰辭寵溺摟緊她,對鏡頭揚起完美無瑕笑容。
葉雲梔手臂燙傷紅斑奇癢難耐,被她無意識撓破滲出血絲,混合心口萬針穿刺劇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清理完畢,她才明白沈舒怡所謂“收拾殘局”,竟是為他們新婚夜騰出完美場地。
路過主臥厚重雕花木門虛掩,門內傳來陸辰辭壓抑喘息、衣料撕裂刺耳聲響,夾雜不堪入耳情話和沈舒怡嬌媚呻吟。
漁村簡陋溫暖夜晚,陸辰辭曾在她耳邊誓言錚錚,氣息灼熱:“梔梔,我陸辰辭新娘,這輩子隻能是你,唯一的你!”
而今,莊園主臥,他對沈舒怡低語纏綿字字誅心:“舒怡,娶到你是這輩子最大福氣和幸福。”
葉雲梔眼眶刺痛灼熱,快步逃回冰冷房間,拉開衣櫃想收拾僅有幾件舊衣,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陸辰辭帶她來時讓她空手而來,承諾給她一切。
這奢華黃金牢籠,終究容不下她一件屬於自己、帶著過往溫度東西。
她要的從來不是岱軒集團總裁夫人虛名,隻是一個有溫度有他的家。
將角落裏幾件洗得發白舊衣胡亂塞進帆布包,房門被猛地推開。
陸辰辭走進來,襯衫領口沾刺目玫紅唇印,脖頸密布曖昧吻痕,空氣彌漫沈舒怡慣用濃烈香水味。
他瞥見帆布包和散落衣物,皺眉問道:“你在做什麼?”
“收拾些無關緊要東西。”葉雲梔淡然關上櫃門,聲音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