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絕望地、用力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哭得更凶了。
“雲夢舒她讓我們所有人都看過,但是馬上她就把視頻撤回了,還警告我們,誰要是敢保存,就跟蘇念一個下場!”
“對不起爺爺......我太沒用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不堪。
看著她崩潰的樣子,我沒有再逼她。
我知道,她也隻是個沒背景的普通女孩,麵對雲家的權勢,害怕是本能。
她能站出來告訴我這些,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她能提供的,隻有她的證詞。
“爺爺,我願意去作證!”
王靜突然抬起頭。
“我願意去警察局!我把那天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指證雲夢舒!我指證那幾個畜生!”
我點了點頭,扶著斑駁的牆壁,慢慢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我們有了一個人證,卻沒有最關鍵的物證。
那段記錄了所有罪惡的視頻,我們根本拿不到。
我感謝了王靜的勇氣,讓她先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僅憑一個學生的證詞,和一個無法追蹤來源的網絡鏈接,真的能扳倒省首富的女兒嗎?
我不知道。
但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我一個人再一次走進警局。
接待我的,還是上次那位警察。
他看到我們,歎了口氣:
“老爺子,您又來了。”
我沒有廢話,將我用身上最後幾十塊錢打印出來的,那張拍賣頁麵的截圖,放在了他麵前。
“警察同誌,這是我找到的新證據。”
他把截圖給到其他同事。
沒過一會兒,就得到了答複:
“這個截圖,在法庭上,對方律師可以說它是偽造的,我們無法把它作為直接證據。”
“我剛剛已經讓網警部門的同事查了。這個鏈接的服務器在國外,而且用了好幾層加密,想追蹤到源頭,幾乎不可能。我們不能憑一個來路不明的鏈接,就去申請搜查令,把省首富的女兒抓起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察局,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我麵前。
車窗降下,雲家那個金牌律師,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怎麼樣,蘇老先生。我早就說過,沒用的。”
他下了車,走到我們麵前,語氣裏滿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嘲諷。
“法律,是個很講究規則的遊戲。而您......沒有入場的資格。”
“一百萬。這是最後的機會。”
他把支票遞到我麵前。
“拿著錢回你的老家去吧。忘了這一切,安度晚年。”
“別再惦記那個你永遠也拿不到的視頻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它已經被銷毀了,永遠地消失了。”
我沒有接那張支票,隻是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我一個人,朝著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我用身上最後的一點錢,買了一張前往首都的、最便宜的硬座票。
我抱著兒子和兒媳的功勳章,直挺挺地跪在首都軍區總院門口。
我用盡全身力氣,泣血喊道。
“烈士遺孤被霸淩致死,求軍區首長替他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