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笑眯眯的攥著程芸的手心,“還是我女兒聰明,知道提前轉移嫁妝,否則還真的要被這個賤人得逞了!”
我攥著手心,“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在哪裏?”
程芸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隨即放肆大笑道,“就不告訴你。程嵐,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我閉了閉眼,從袖中拔出一把尖刀,抵在程芸的喉頭,一字一句重複,“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在哪裏?”
程芸被嚇得尖叫,“程嵐你哪來的刀?這不是大理寺的佩刀嗎?你不想活了!竟然偷官家的刀!”
“在、哪、裏?”
“咳咳,告訴你又何妨,咳咳,聖上舉辦募捐晚宴,讓新貴人家都要募捐,拍賣所得全數用來運往邊疆賑災,咳咳,我建議父親提前將你的嫁妝全捐了,倒時再讓裴景珩為我買回來,咳咳,這些嫁妝反正最後都是我的,你就別想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隻要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沒有花掉,我就還有機會贖回來,哪怕用盡所有力氣。
晃神之時,程芸忽然抓著我手上的刀往自己鎖骨上狠狠劃了一道,然後便裝作虛弱的倒下去。
正在往這邊走的裴景珩猛然拔劍狠狠刺向我的肩窩,然後心疼地將程芸公主抱了起來。
“阿芸,都讓你別來了,程嵐陰毒狡猾,你鬥不過她的!你怎麼那麼傻!”
程芸虛弱地笑,“我心疼庶妹沒錢,想跟她說,將我的嫁妝分與她一半,也算是好聚好散......”
“憑什麼!那是你娘留給你的嫁妝,憑什麼要分給她!”裴景珩雙眼猩紅看向我,“程嵐,明天就是拍賣晚宴,你要是有本事從本王手裏搶走阿芸的嫁妝,你便隻管試一試,要是沒本事,就趁早離阿芸遠些,否則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殺了你。”
我用手摁住肩窩,滿心滿眼都是嫁妝有救了,竟不自覺露出了一分笑容。
裴景珩以為我在挑釁他,指間捏得泛白,“來人!把她的臉劃花!本王看著這張臉覺得惡心!”
說罷,他抱著程芸頭也不回離開,獨留我撐著虛弱的身子,拿著刀和那幾個下人搏鬥。
逃出來時,我身上最後的錢財被搜刮一空,臉上還是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所幸隨身的佩刀和藥粉沒有被搶走,我對著湖麵的倒影簡單給自己包紮了一下,看著看著便流下了眼淚。
一天前,我還在滿心歡喜想著見到裴景珩時要說什麼樣的情話,回家時爹爹會如何誇我。
我和繼母、庶妹從小就不對付,這次我犧牲三年青春上山祈福,給程家換來了升官發財的機會,本以為她們就算不感念我,也會和我冰釋前嫌,不再冷言相向,卻沒想到,三年付出,換來的竟然是被逐出族譜,被私吞財產,被橫刀奪愛。
眼淚風幹在臉上,我自嘲地笑笑。
那人說得還真沒錯,我心心念念的家,實則是個烏煙瘴氣的蛇鼠窩,若不是他非得將佩刀和傷藥塞在我袖中,或許我現在已經被裴景珩的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