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對我恭恭敬敬的下人此刻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粗暴地將我推到在地上,毫不留情拉扯我的衣裳。
我為了能早日見到裴景珩,衣物都留在靈隱沒有收拾,光穿了兩件單衣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了,在風餐露宿下衣裳早已破舊不堪,被隨便一扯就刺拉散開。
程芸看著我,嘴角悲憫的垂著,眼睛卻在笑。
“庶妹,你我姐妹一場,從小你要什麼我便都讓給你了,隻是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竟然想搶我的夫君。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隻是阿珩,我必須嫁給他,我愛他。”
裴景珩聞言,一臉心疼地將程芸攬進懷中,“阿芸,從前是我被奸人蒙蔽了心,我發誓日後一定好好待你,生死不棄,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二人你儂我儂說著誓言,卻無人喊停。
我在掙紮中被拖行,皮膚和地麵摩擦,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印。
我看向父親,父親閉上了眼,我看向繼母,繼母則是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輕聲道,“程嵐,我被你母親壓了一輩子,我斷不可能讓你這個賤人再擋了阿芸的路!你要怪就怪你母親吧!今日我們是不可能喊停的!”
我勾勾嘴角,“今日不是賜婚的大好日子嗎?見血光可是不祥之兆,等傳到陛下耳中,你們猜陛下會不會犯忌諱著人廢了這樁婚事?”
幾人這才慌亂起來,程芸不情不願開口,“罷了罷了,我實在學不來庶妹的心狠手辣,就原諒庶妹吧。”
父親板著臉差人拿來了身籍,“大庭廣眾下衣不蔽體,我真是後悔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方才我已將你逐出族譜,你已不是我程家人,帶著身籍走吧。”
我起身,不由分說扯下繼母身上的披風披上,冷眼開口,“我的嫁妝,還給我。”
父親瞪了我一眼,“你敗壞家風,為父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是仁慈,還想要錢,真是無法無天!你母親既嫁來了程家,那她的嫁妝便是歸程家所有,她為你攢下的所有錢也都是程家財產,如今你已不是程家女,這些錢財與你何幹?”
我看著父親,越發覺得眼前這個我喊了十多年爹爹的人陌生,惡心,禽獸不如。
懶得與這幫虛偽的人爭辯,我撥開人群,自顧自往庫房走去。
“你們不給我,我就自己拿!”
所幸這三年吃苦,我練就了一身的力氣,東推西躲下來到了庫房,推門而入,母親滿院的嫁妝卻不翼而飛。
我望著空蕩蕩的庫房,不可置信地翻箱倒櫃,卻連一件母親的東西也找不到。
母親的嫁妝和母親一樣,在這偌大的程府被吃幹抹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我不是不願意走,隻是母親這輩子都沒能離開程府,我隻是想帶著母親一起走,帶著母親對我最後的愛一起離開程府。
可最後這點奢求也要落空了。
淚眼朦朧中,程芸和繼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程芸在裴景珩麵前的小白兔模樣蕩然無存,抱著手嘲諷道,“程嵐,你如今不過是個沒媽的乞丐,沒有王爺的扶持和貴女的名號,你拿什麼跟我鬥呀?給你留條命已經不錯了,竟還想拿錢走?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