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天後,我來接你。”
“什麼?”薑牧白下意識反駁,“你沒什麼其他要問的嗎?”
比如,沈寂呢?
賀尤初卻十分淡定,“確實有。”
“婚戒你有喜歡的款式嗎?”
“......都可以。”
“那行。”那頭傳來冰塊碰撞到玻璃杯的清脆響聲:“薑牧白,等我三天後來接你。”
或許是她帶著女紈絝的標簽,薑牧白總覺得自己的名字被她這樣說出來,有種纏 綿悱惻的味道。
而且......她來接他?
入贅原來是這個流程嗎?
但轉念一想,畢竟對方是京海赫赫有名的賀家。
但,她就這麼平淡的接受了換新郎嗎?
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入贅賀家的是誰吧?
想通後,薑牧白掛斷電話,抱著手機在床上冥想。
突然,一條私人賬號的分享闖進了他的視線。
是那套沈思凝說會送來的那套碟飛係列手表。
一整套,都戴在白楚年的手腕上。
配文是:【愛一個人,就會願意將所有東西都捧到他麵前,即使它們本就物有其主。】
薑牧白的眼睫顫了顫,但奇怪的是,心臟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痛了。
或許是經曆了這近一個月的蹉跎,它也累了吧。
第一天,沈思凝還會按時打視頻電話給薑牧白,避重就輕地分享自己的生活,問他吃的好不好,沈寂的情緒穩不穩定。
第二天,沈思凝沒打視頻,而是發了兩條短信,說自己工作很忙,要提前安排出參加沈寂婚禮的時間,讓他早點睡。
可下一秒,薑牧白就刷到了白楚年的社交軟件。
平日總是高定職業裝,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主動係上圍裙,任勞任怨的蹲在地上,研究農村的灶台該怎麼打火。
後麵似乎是研究好了,農家小院的桌子上,擺滿了白楚年愛吃的菜,還細心的為孩子燉了一碗好消化的雞蛋羹。
最後是沈思凝牽著媛媛走在鄉間小路,去摘田埂上的野花。
配文是:【年少時我曾提過一嘴,說月壩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沒想到事過境遷,她卻始終記得。】
工作很忙?
分明是戀愛很忙才對。
薑牧白沒有拆穿沈思凝的謊言,而是孤身一人回了自己的家。
那套他爸媽死後工作單位補貼的房子。
五年前為了湊錢給沈思凝治眼睛賣了,最近才買回來的。
他在京海沒什麼朋友,除了沈思凝和沈寂之外他誰也不在乎。
給爸媽掃了墓後,薑牧白給二老敬了杯酒:“爸,媽,我要結婚了。”
“挺美一姑娘。”他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又說:“很有錢,不會給我氣受,你們放心吧。”
他跟賀尤初沒有感情,自然就不會受氣。
至於幸福,那是未經世事的年輕人才會幻想的事。
這一晚他是在老房子裏睡的,躺在已經放不下腿的小床上,終於沒忍住,埋進枕頭裏失聲痛哭。
那年他十二歲,抱著兩張遺像,孤苦伶仃地縮在牆角。
今年他二十五,身後依舊空無一人。
第二天,薑牧白將老房子上鎖,開車回京海。
路上他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讓他去拿之前調理身子的報告。
他想了想,還是調轉了車頭,去醫院和醫生見麵。
“薑先生,調養了這麼久,喝了這麼多藥,您的身子總算養好了。上次您說您和您妻子都想要個女寶寶,那我先在這裏祝您得償所願。”
薑牧白笑了笑,沒應。
可就在他走到樓梯間時,熟悉的聲音卻讓他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得給我偽造一份先兆流產的單子!”
“明天我就要!”
透過虛掩的門,薑牧白看見了跪在白楚年麵前,直擦冷汗的醫生,“可是白先生,幫您偽造白血病診斷單,配合演戲欺騙沈總,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偽造單子騙沈總說她流產了,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不管!”
“我能不能成功上位全靠這張單子!”白楚年滿臉猙獰的揪住他的衣領:“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