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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薑牧白沉默了很久。

不知是羞愧還是其他,沈思凝就沉默坐在他腳邊的台階上,劉海遮住她的眼,叫人看不清情緒。

她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似乎誰也不肯讓步。

直到管家推著蛋糕來打圓場,一眾仆人開始圍著唱生日歌,沈思凝的瞳孔才微微放大。

在她凝固的眼神中,薑牧白平靜走下樓,吹掉蛋糕上的蠟燭。

“謝謝唐伯,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沒想到你還記得。”

“是小姐一早吩咐的。”唐管家向來會打圓場:“小姐和您同甘共苦這麼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薑牧白沒拆穿他拙劣的謊話,動手切著五層的華麗蛋糕。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甜食了。

自從他發現,自己從小愛吃的芝士蛋糕,足夠抵他和沈思凝在破舊城中村裏一個月的水電後。

仆人們分食後,滿臉喜色的離開,薑牧白將一塊剔了水果夾心的放到沈思凝的手邊,起身上樓。

還未動腳跨上第二級台階,就被沈思凝從身後緊緊摟住。

“對不起......”她聲音中帶著哽咽:“不去了,我們不去了。”

沈思凝腦子一團亂,但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薑牧白掰開她的手:“然後呢?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很多,回回都要我被砸的鮮血淋漓嗎?”

更何況,在看了你一次次的背影後,我已經死心了。

他上樓拎下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沈思凝似乎也想清楚了,把這當作他在讓步,殷勤的將他送上了車。

一路無言,直到到達沈家老宅,沈思凝才不管不顧地撲進他的懷裏。

“牧白,今天是我錯了,我不該吼你的。”

她避重就輕,絲毫都沒有提及白楚年自導自演的那場戲。

結局也沒有改變,依舊是他從沈家離開。

“沈寂他從小就跟你好,你就當替我在這兒陪陪他,好不好?”

就算說了這番話也沒有任何區別,贏得人始終還是白楚年。

“媛媛畢竟是一條人命。”她頓了頓,似乎很難以言口:“你不是一直想去雷克雅未克泡溫泉嗎?我給你訂的機票,你玩一圈再回來?”

她將臉埋進薑牧白的胸膛,以此來掩飾不敢看他眼睛的心虛。

“是等你的胎安定下來吧。”

薑牧白推開她,並用最輕柔的聲音戳破她的謊言。

沈思凝卻直接炸了,“牧白!你知道的,他根本比不上你,我隻是因為合作迫不得已。”

她越說聲音越低:“我會派人看著他,不讓他們來打擾你,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媛媛的病好了,我就送他們三個去國外,好不好?”

薑牧白依舊沒有說話。

沈思凝卻以為他在妥協,踮腳親昵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好了,你在這住著,我處理好白楚年的事再來見你。”

薑牧白突然覺得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一下子就爛了。

他抬頭,無比認真的問她:“那隻你在佛羅倫薩給我定的碟飛係列手表還在嗎?我想現在就要。”

那年薑牧白十七,沈思凝帶他去佛羅倫薩出公差,受當地公爵所邀參加高奢晚宴。

當時薑牧白就盯著那套手表發呆,沈思凝數次舉牌拍下,送到他的麵前。

沈思凝東山再起後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高價將這套手表物歸原主。

當時的她已曆經商海錘煉,有些憔悴,生怕年紀正好的薑牧白會看不上自己。

所以她虔誠地捧著他的臉,說:“我比你大,可能比不上那些跟你同齡的富家千金,如果你嫌棄,那這就是我為你添的老婆本。”

自從經曆了失明和拋棄後,沈思凝總是習慣說話藏一半。

但薑牧白知道,她的另一句是:“如果你不嫌棄,那這將是我嫁你的嫁妝。”

隻不過當時的薑牧白一心想要和她結婚。

而現在,他是真的隻想拿回自己的老婆本。

沈思凝僵了一會,隨即笑了:“這麼迫不及待要娶我?”

她貼了貼他的臉頰,笑:“那我待會兒就讓人給你送來。”

沈思凝想陪他上樓,薑牧白正愁不知用什麼借口阻止,她的電話就響了。

“阿凝,怎麼辦?媛媛又吐血了......”

那頭白楚年的聲音清晰可見,薑牧白非常大度的將沈思凝推上車。

“抱歉牧白。”她留下這句話後匆匆離開。

薑牧白站在陽台二樓,親眼看著沈思凝闖了兩個紅燈,消失在視線中後,撥通了賀家給的號碼。

“喂?”

電話響了兩聲才通,女人的嗓音慵懶,那頭卻一片寂靜,沒有賀尤初這個人本該匹配的燈紅酒綠作陪。

“賀小姐,我是薑牧白——”

“你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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