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燕王劉錚一連數日登門。
不提朝局,亦不像其他公子哥一樣上門提親,隻是日日纏著我爹下棋。
我初次見到劉錚,確實愣了一下。
他是劉熠的兄長,樣貌和劉熠竟然有八九分像。
一樣的眉目如畫,一樣的俊朗。隻是相比之下,他更多了幾分成熟的男子氣概。
他先是故意用暗器打下我腰間的玉佩,又假惺惺上前幫我拾起。
這些小動作我自然都看在眼裏。
我橫眉冷對,他卻嬉皮笑臉:
“小姐這塊玉料子極好,不知可否贈予小王。或者,和小王這塊玉相換呢?”
坊間男女之間有了情,才會互換信物。他這是安的什麼心,此刻昭然若揭。
我發怒趕他離我遠些,他卻調侃:
“我看小姐並不像傳言那般,並沒有骨瘦如柴。看來相思成疾也是假的!”
他將搶我的玉佩用手掂了掂,並沒有還給我,而是轉頭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燕王離去,我此刻卻了然他常常出入我家的目的。
我去父親的書房等他,想勸他離燕王這個危險分子遠點。
可躲在屏風後麵的我,卻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太子突發疾病,恐怕時日無多了。
“太子一旦殞命,朝中勢力定然向燕王傾斜。”
“幸好太子與楚家小姐尚未完婚。楚丞相如今尚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聽聞燕王對楚小姐有意,不如,丞相現在就向燕王示好。把楚小姐嫁與燕王。如此一來,丞相的危局必然解了。”
聽罷此言,我從屏風後衝了出來。一邊流淚,一邊跪地向父親苦苦請求:
“不可,父親萬萬不可如此做。”
“女兒與太子兩情相悅,今生非他不嫁。女兒求求您,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他,好嗎?”
父親看著聲嘶力竭的我,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為父也不瞞你,太醫說太子這病生得蹊蹺,應是中了蠱毒,若無心頭之血做藥引,至多隻能活月餘。”
“這心頭之血必須取活人的,並且此人還要心甘情願,這藥引才會奏效。”
我聞言眼神一亮,雙手捧著心口,毫不遲疑:
“心頭之血有何難,取女兒的便是。”
我抓著父親的衣襟,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女兒糊塗啊,太子這毒世上隻有一人能解,那就是藥穀的神醫盈樽。可盈樽此人頗為怪異,他若不肯出手,縱使你是位高權重者,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太子他未必肯出手相救,劉熠這次是凶多吉少。女兒你還是趁早另作打算吧。”
我猛然起身,胡亂抹了抹眼淚,堅定道:
“父親隻需給女兒十天時間,女兒定能想到辦法,求神醫出山。”
不待父親回答,我轉身就向院子裏跑。
騎上府裏父親新得的快馬,我一路疾馳。一路上我不肯歇息,趕到藥穀時人已經快虛脫了。
可為求神醫開門,我還是在雨中堅持跪了三天三夜。
神醫後來雖為我將門打開,卻不肯隨我入宮救太子。
為達目的,我犧牲名節,與神醫的小徒共處一室三天三夜,他才終於替我求得神醫點頭答應。
我把自己的性命和名節都舍了,將劉熠救活。
可他醒來後,卻執意要退掉和我的婚事。
理由是,他覺得我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