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推開門,屋內瞬間嗶了聲。
目光齊刷刷落向我的那刻,二手的煙霧模糊了牌桌上神色各異的視線。
“幹媽,你回來啦~”酥酥聲音甜膩,此刻卻叫我格外刺耳。
裴朗起身,“閨女好點沒?怎麼去樓下的醫院那麼久。”
“閨女死了。”
“嗬,你還真是為了爭風吃醋,什麼謊話都說的出來。”他淡定的抿了口煙,麵露不悅,“不就是個鐲子嗎?酥酥摘下來給她。”
“是鐲子的事兒嗎?”我反問。
氣氛冷到極點。
裴朗兄弟打圓場,“嫂子,其實我覺得吧,鐲子是小,別丟了你和裴朗哥的情。”
我沒理他。
酥酥故意磨磨蹭蹭摘了半天,遞到我麵前時,手突然一鬆。
鐲子應聲落地,當著我的麵碎成幾段。
“酥酥。”我冷聲,從牙縫裏擠出二字。
她瞬間紅著眼眶,染上哭腔,怯生生的躲到裴朗背後,“幹爹對不起,我不知道幹媽會拿不穩,我給她了,可......”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陷害,愣是沒一個人幫我說話。
“別廢話,賠錢。”我伸手,挺直腰杆。
裴朗嘴角掛起一抹譏諷,“阿黎,你什麼時候這麼斤斤計較了,變得讓我陌生,令人作嘔。”
“真的是我的問題嗎?你給她鐲子的時候又是怎麼和我說的?”我平靜的看著他。
屋內一陣沉默,似乎將裴朗的思緒拉走了很遠很遠。
秦酥酥是裴朗在末世前認的幹閨女,他說酥酥身上有著和閨女一樣的堅毅。
小姑娘可憐,早早輟學去天堂夜色上班,家裏好賭的爹,有病的媽,還有上學的妹妹等著她養。
一時心軟,就把人給認了,養在身邊,但當我發現人有孕三個月時,他把人綁到我麵前,拿著流產單磕頭認錯,自己拉著我的手一掌一掌扇在臉上,“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那之後,他們好像真的沒了聯係。
直到末世,他還是毅然決然把酥酥帶在身邊,我媽被酥酥連累錯過了最後的進門時機,當場讓喪屍分屍,命喪黃泉。
他卻叫我把我媽給閨女的傳家鐲子給酥酥戴戴,“酥酥身弱,死裏逃生不容易,戴一下又不會壞,等戴完再給咱閨女一樣。”
如今鐲子碎了,裴朗變了,麵上隻一瞬閃過愧疚,而後堅定的指責我,“那也不是你撒謊閨女死了的理由!”
“是。”我舉起那瓶過期的冷凍劑。
裴朗擰眉,“再換一瓶就是了,中個暑不至於矯情,酥酥腦子笨,拿錯了正常。”
我摔門走了,裴朗追上。
但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肚子疼的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