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末世,滴水成金,一支冷凍劑足矣救十條人命。
丈夫豪擲百萬支冷凍劑隻為給幹女兒保鮮凍齡麵膜,卻吝嗇一支給中暑的親閨女。
我眼睜睜看著閨女的中暑拖成熱射病,痛苦抽搐,器官極速衰竭,在我懷中沒了動靜。
將離婚協議砸到他臉上時,他正悠閑的嘬著冰水,掃了眼一旁棺材大的停屍櫃,竟嗤笑:
“中暑還會死人?停屍櫃裏多涼快啊,我不都已經讓她躺裏麵物理降溫了嗎?”
“不過沒事,死了剛好,酥酥還有一個月生產,查過,是個男孩。”
“你放心,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生出來以後你也還是我沈家的太太,酥酥懂事,不會搶了你的位置,對外她還是自願繼續做我的幹閨女。”
“沈太太?”我打斷他,聲音淬了冰,“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麻溜簽字,拿好你的冷凍劑和酥酥鎖死,準備後事吧!”
1.
跪求丈夫無果後,我把目光轉向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幹閨女。
我抓住她的裙角,苦苦哀求,“求求你,給我一支,就一支,思思沒有冷凍劑會死的。”
“你的麵膜保鮮庫裏還有上百萬支,哪怕給我半支也行,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嗎?”
她嫌惡的皺眉,不動聲色的抽出半截被我拽在掌心的裙角,“宋姨,真不是我不給,冷凍劑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全城那是多大的恐慌啊,您心裏沒數嗎?”
“誒,罷了,為母則剛。”她擺擺手,從懷裏掏出一支僅剩十分之二的冷凍劑。
我如獲珍寶似的捧在掌心,不住的向她磕頭道謝。
可我還是晚了一步。
趕到停屍櫃前,閨女微弱的呼救聲在見到我的一秒戛然而止。
她雙眼緊閉,渾身止不住的抽搐,喂進去的冷凍劑盡數吐出,在我懷裏沒了動靜。
小小的臉上沾著融化的屍蠟,眉頭高高蹙起,皺皺巴巴的縮成一團,手指成不自然的弧度彎曲僵直。
我呼吸停滯,輕輕合上她的眼睛,撫平眉毛,用幹毛巾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擦幹她臉上的蠟痕。
一旁的看護人員蹙眉惋惜,“好好的孩子,隻是中暑卻硬生生拖成熱射病。”
心裏突如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我捏著冷凍劑的手都在打顫,嗓子又疼又噎,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宋女士,節哀,現在高溫末世都自身難保,除了各種傳染病,外麵還有成群的喪屍,您有條件的話,把剩下的冷凍劑自己留起來吧。”
看護人員的話讓我找回理智,對,冷凍劑怎麼會不管用呢?我目光觸及到生產日期那一欄呼吸凝滯,已經過期半年了。
半天,我找回自己的聲帶,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門外,“我閨女的後事,拜托你們了。”
看護人員竭盡所能的安慰我,還不忘提醒道,“雖然身處末世,上邊物資緊,看的也緊,該走的流程一樣不讓少,您有時間來辦下死亡證明吧。”
“嗯。”我渾渾噩噩望向窗外。
閨女的死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
耳邊隻一遍遍響起無人接聽的鈴聲。
還未到屋內,麻將聲混著酥酥嬌笑的傳出,“誒呀,你們瞎打趣什麼,我幹爹都有老婆了,怎麼會惦記我呢?”
裴朗的兄弟點浪蕩的調笑,“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誰不知道裴朗早就跟那個黃臉婆玩夠了,肚子不爭氣,隻生個閨女不說,都末世了,還因為一個破鐲子跟你爭風吃醋。”
裴朗自然的摟上酥酥的肩膀,“都別瞎說,我老婆隻有一個。”
酥酥靠在裴朗懷裏,柔弱無骨的小手圈上裴朗的脖頸落下一吻,眼神得意的飄向我的方向,“嗯,幹爹最專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