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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
許硯舟知道的時候欣喜若狂,緊張到抱著我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若水,我要當爹爹了!」
「我們的孩子肯定是個漂亮的女娃娃,和她的娘親一樣漂亮!」
四處都是婢女,我羞郝的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捶了他的背兩下。
「你收斂點,丟死人了!」
自打我懷孕,許硯舟變本加厲,更是寸步不離我的身邊,像個小尾巴一樣,去哪兒都甩不掉。
直到中秋那日皇後的生辰,我去宮裏為皇後祝壽。
我還沒求到成親的聖旨,隻能隻身赴宴。
許硯舟擔憂的看著我,沉聲說:
「若水,禦醫說還不到三個月,胎象不穩,不要喝酒。」
「我不在你身邊,若是遭到算計,先忍住能走就走不要衝動,好不好?」
我笑她,揉了揉他的發頂:
「嘮叨死了,放心吧。」
可我卻也沒想到,意外在宴會的尾聲發生了。
歌舞過半,我百無聊賴想著先行離開。
剛出大殿,皇後的侍女便匆匆攔住我:
「公主殿下,娘娘邀您去後花園一敘。」
「說是有關於前皇後的遺物要交與您。」
我欲要離開的腳步猛然停住。
我焦急的趕往後花園,然而踏進後花園的一瞬間,我眼前黑了。
之後的一切我都沒有印象了。
醒來後,我的小腹劇痛,腿間鮮血如注。
陌生的男人覆在我身上,渾身赤裸。
「皇上,公主小產了。」
皇帝震驚而又失望聽著禦醫的話,被氣的揮手離去。
許硯舟失魂落魄的望向我,一個久經沙場的副將,此刻渾身抖的像個篩子。
「許硯舟,不是這樣——」
他猩紅著眼打斷我,流著淚說:
「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就這麼放蕩不堪,一刻沒了男人會死一樣?!」
「洛水,你就這麼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我想解釋,可那一刻,我看見他臉上的淚痕,還有眼裏藏不住的厭惡。
我突然意識到,我說什麼他也不會聽了。
小廝已經被皇後帶走秘密處置了,如今我沒有一點證據。
我渾身冰涼的捂住小腹,明明是夏季,卻冷得像寒冬臘月。
「許硯舟,為什麼不信我呢?」
回應我的,隻有他厭惡的神情。
此後,他便再也沒有碰過我了。
他還是會同我吃飯,為我補衣服,為我梳發。
可我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變質了,在我們之間。
他每日回府越來越晚,時常醉醺醺的。
我們再也沒有歡愛過。
我的手撫過小腹,最終把信遞給了婢女。
「送到宮裏,把信交給王公公。」
婢女走後沒多久,門忽然被推開。
許硯舟披著滿身風雪走進來,他熟練的把我的手揣進懷裏。
「怎麼這般涼,再加一床被子吧,夫人。」
我把手抽回來,而後說:
「許硯舟,我不會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夫君和別人分享,如果你要娶彩印,我不會和你成親。」
「如果你想和我有以後,明日大婚前把和她的關係處理幹淨,我不想再看到或聽到有關她的一切。你明白了嗎?」
許硯舟沉默下來,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小腹上。
半響挪開,啞聲說:「洛水,別鬧。彩印出身低微,離了我她這麼單純沒法活,況且她與我有恩。」
我的心徹底涼下來。
我與他恩愛三年,最後隻換來一句別鬧。
我閉上眼說:「新婚前夫婦不能見麵,你走吧。」
第二日,大婚如期而至。
府裏隻用紅綢簡單裝飾,看著寒酸且單薄。
喜娘扶著我穿過長長的窄巷,我看見了巷口停著左右兩架喜轎。
許硯舟坐在高頭大馬上,神情溫柔的望向我。
喜娘笑著說:「不知道還有哪戶新娘子出嫁,小姐,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不過,這家的新郎怎麼沒來接親呀?」
我笑笑,腳剛踏上右邊的喜轎,喜娘就拉住了我。
「哎,小姐,您上錯了,是左邊這個。」
「新郎官快看看,新娘子這是高興的昏了頭了,哈哈哈......」
我掀開了蓋頭,對上了許硯舟那雙含笑的眼。
「洛水,我——」
他的笑還沒到底,就被我打斷。
「沒上錯,我要嫁的就是他。」
裴家嫡子——
裴小將軍裴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