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侍女將奄奄一息的我抬入皇後宮裏。
「那個孽畜,他竟敢這樣對你!方梨是本宮命人送走的,那等滿心算計的女子,豈能入東宮?」
皇後心疼地將我攬入懷裏:「好孩子,是本宮對不住你,你被折磨成這番模樣,本宮哪有顏麵同你母親交代......」
當初皇後被擄,是我娘隻身闖敵營,一命換一命。
我木然磕了個頭:
「兒臣也算是報答了母後的收留之恩,還望母後賜兒臣和離。」
皇後掩麵而泣:「你也算是解脫了。」
我在皇後宮裏調養了七日。
回到東宮,卻見裴雲崢牽著一嬌柔女子,依舊是那副清冷不染塵俗的模樣。
見我回來,神情厭惡:
「孤三日後迎娶梨兒進門,你準備準備。」
他的聲音一下子讓我回憶起那日的經曆。
幾乎憑借著本能扯開衣衫:
「我會聽話的,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裴雲崢眼裏的厭惡更濃,一把拍開我的手:「你瘋了?!」
「光天化日之下,還想勾引孤!你平日冷清的架子去哪了!」
我匍匐在他腳邊卑微祈求,不停地扇自己巴掌:
「我知錯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回到寢殿,我才恍惚回過神來。
皇後已答應我們和離,三日後東宮納側妃,我就能拿著她給的路引前往邊疆。
我小心翼翼地將路引放在心口處。
可是我隻剩一副臟汙的殘軀,怎麼有臉麵去邊疆祭拜爹娘?
哭著哭著,方梨來了。
瞧見我脖頸的紅痕,眼裏閃過一絲妒恨。
「明明你碰都不讓他碰,他卻還是夜夜喚著你的名字!」
我抬起頭。
這時才發現,方梨與年少時的我長得極為相似。
那場燒傷,改變了我的容貌。
我苦笑一聲:「他又何必,這般折磨我......」
方梨一下子氣紅了眼,立馬讓人牽了隻豹子上來。
殿門死死鎖上,她在殿外輕笑:
「殿下不是讓你給我準備嫁衣?聽聞豹血染色,猶勝沅陵朱,姐姐就用這個給我做蓋頭罷!」
我顫顫巍巍地靠近鐵籠。
豹子一吼,我便跌坐在地上。
搖晃的鐵籠支撐不了多久,今夜不是它死,就是我死。
心口的路引滾燙,我還想活著去祭拜爹娘。
就在破籠的那一瞬間,我嘶吼著持劍衝上去。
......
不知過了多久,方梨打開殿門。
我昏死在血泊裏,蓋頭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