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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住了七天,顧銘宇隻有第一天去了醫院,其他幾天,都裝作身體不舒服,沒有露過麵。
我每天都在短視頻上看他的行蹤。
大前天,他被路人偶遇跟女明星任苒在夏威夷沙灘熱吻。
昨天,又有人偶遇他跟一群富家公子哥聚在一起玩賽車,獎品是與世界選美小姐春宵一度。
他的世界充實的我無法想象,這種人,興許連家裏的電線都是金子做的,到底為什麼非要來折磨我這種人。
拔掉螞蟻的四肢,再看它機械性的掙紮求生,很有趣嗎?
盡管顧銘宇毀掉了我的世界,但我不能任由這個世界繼續坍塌。
身體一好,我又立刻開始工作。
顧銘宇以治病為由拿走了我爸媽多年積蓄,以及每個月的退休金,作為爸媽唯一的女兒,我不能讓他們二老老無所依。
保潔公司給我派了一個大單子,經理說人家雇主點名讓我過去,給了一萬塊錢的小費。
拿著保潔用具推開別墅大門,我一眼就看到沙發上躺著一個白皙嫵媚的女人,她穿著睡裙,目光迷離地盯著我。
我認出了沙發上的人,她就是那個女明星荏苒。
“阿姨來了啊,那開始打掃吧。”她拖著長音,目光在我戴著口罩的臉上流連。
任苒身上曖昧的痕跡,也十分顯眼。
我不是未經世事的女孩,光看這些,我就能想象到方才這裏有多麼激烈。
浴室裏有水聲傳出來,還有熟悉的古典樂。
顧銘宇最喜歡在洗澡的時候聽古典樂。
我將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手止不住地在發抖。
“愣著幹嘛呢,還不趕緊收拾幹淨。”
任苒用眼神示意我快點將地上的東西打掃幹淨。
我手指陷進掌心裏,憤怒、惡心,在心中交織。
任苒知道我是誰,她是刻意找我過來刺激我的。
她也知道,我惹不起她。
我誰也惹不起。
我忍著反胃,老老實實將客廳打掃幹淨。
一個轉身倒垃圾的功夫,任苒手上的玻璃杯摔落在地。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過來再打掃一下吧。”
她笑咪咪地看著我,我避開她的眼神,拿起掃帚將玻璃掃進垃圾桶。
地板上還剩餘一點玻璃渣,荏苒指著地板說:“仔仔細細擦幹淨,可別留下一點玻璃碴子。我這雙腳上了百萬保險,如果弄傷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我木然地蹲下擦地,隻當沒發現她刻意找事。
忽然,她從背後踹了一腳我的背。
我身體搖晃,失去平衡,撲通一聲膝蓋著地,原地跪在地板上。
膝蓋直接紮進玻璃碴中,刺痛猛地襲來,鮮血直流。
“啊......”我疼的咬牙,忍不住痛呼出聲。
浴室裏的燈滅了,顧銘宇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我忍著鑽心的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刻意低著頭,隱藏著自己的臉。
任苒瞥了我一眼,夾著嗓子告狀:“這保潔做事毛毛躁躁的,差點讓玻璃把我的腳給紮了,真是討厭。”
顧銘宇擦著頭發,隨口應付:“跟她們這些底層人計較什麼,平白拉低自己的身份。”
“哼,我不想待在這兒了,抱我去床上好不好~”
沙發上的任苒長開手臂求抱抱,聲音又嬌又媚。
顧銘宇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彎腰將她公主抱起來。
兩人略過我,徑直進了臥室。
房間裏的聲音從開始到停下,每一聲,都像一把鈍刀,一下接著一下,割著我的神經。
我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麻木地洗洗涮涮。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將整個別墅打掃幹淨,提著工具桶離開前,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老婆,你怎麼在這兒——”
顧銘宇不知何時從房間裏出來,正紅著眼睛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