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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他的下巴,望見他眼底多年不見的脆弱與悔恨。
終究是讓了一步。
“好,我們一起進宮。”
宮宴一月一次,出席的盡是皇家子女與血親。
父皇見我帶著謝流風姍姍來遲,不由打趣。
“駙馬怎這幅相貌。”
謝流風伺候我坐下,隻笑言是他騎馬跌傷了。
也不顧周圍皇弟皇妹的目光,隻一味幫我布菜斟酒,宛如最貼心的小廝。
“皇姐,謝駙馬對你可真好啊,不愧是大寧第一駙馬呢!”
“就是,都成親七年了還是這麼恩愛,讓人羨慕。”
弟妹們的調侃也隻是讓謝流風謙虛一笑。
“逐玉公主自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一撩外袍,端正跪坐在我的腳邊。
眼睛隻亮晶晶地望著我。
我心中一軟,剛抬起手想為他斟酒,讓他好好坐下。
宴會尾端卻是闖進來一個人。
何彩棠一頭亂發臟衣,手裏捧著一個包袱瘋瘋癲癲的跌坐在地上。
“救我,救我大寧皇孫啊......有人要殺他......”
她手中包袱跌落在地上。
卻是露出初具人形的胚胎形狀。
全場嘩然,她卻是爬到我麵前,跪在地上瘋狂朝我磕頭。
“逐玉姐姐是我錯了,是我私自懷孕到你府上求助,讓你看到我懷孕的肚子受了刺激,非要置我於死地。”
“可你是真的誤會了,孩子不是我和流風哥哥的,而且我知道你生不了孩子,已經打算將孩子過繼給你,那是我要給你生的孩子啊!”
“這可是皇家血脈唯一的皇孫,您就看在您已經害死他的份上,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搬出和謝流風一模一樣的說辭,就連當日戲班的小生也被帶了上來。
他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指認我。
“就是、就是逐玉公主忽然讓人在戲台上砸錘子,還在台下扔金子,說誰打罵駙馬和這位何小姐越厲害,就賞金子越多......”
“我可不敢撒謊啊,放過我吧,求求各位大人放過我吧......”
乖巧跪坐在我腳邊的謝流風,也一整衣袍。
跪到了宴會中央。
“父皇,請容臣如實相告。五日前,逐玉公主自避暑山莊歸來,見府內彩棠小姐懷有身孕,便不由分說要灌下她墮胎藥。”
“臣隻好暫時帶她出府安置,可沒想到公主卻是要趕盡殺絕,將我二人綁在台上任觀眾打罵。”
“父皇,兒臣早已習慣公主所待,可彩棠小姐和孩子是無辜的,就算臣深愛公主,心中唯有逐玉一人,今日兒臣也要揭露真相。”
“這七年來,公主為了孩子已然瘋魔,如今更是仗著權勢隨意打殺皇孫。但無論是何責罰,我都願一力為她承擔,這是我身為夫君的責任。”
謝流風抽出匕首,在他另一條大腿上劃了一道。
更是將那死去的嬰孩血淋淋的放在宴會中央。
以示為我頂罪的決心。
宴會頓時炸開了鍋。
“這可是我大寧第一皇孫啊!就這麼被害死了,簡直其心可誅!”
“皇姐怕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七年生不了孩子,放在誰身上都得發瘋。”
“我前幾日也聽說了,皇姐大鬧戲園,綁了駙馬和外室羞辱,卻沒想到是害了皇孫!”
父皇更是一怒之下拍碎了桌子。
“宋逐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為何會害死朕的皇孫!”
謝流風一路膝行到我麵前,滿眼都是深情與愛護。
“阿玉,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快認罪吧,現在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