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謝夫人的電報剛好傳回。
我跟她說了報社的事情,也提了離婚,她本來十分不願,但想到這些年謝鬆筠對我的態度,她也不好意思挽留。
嫁給謝鬆筠五年,體貼入微。
也足夠償還當年的恩情。
我立馬去報社,跟社長說我同意去南方。
社長欣喜萬分,張羅著要給我擺送別宴。
卻在飯店碰到謝鬆筠和肖沅。
謝鬆筠的臉色頓時變了,執拗地抓著我的手。
「你要去南方,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社長笑盈盈地上來調和:「這是我們賞識顧思卿同誌的才華,你作為她的家屬,應該全力支持嘛。」
這一幕剛好被肖沅撞見,眼眶倏地紅了:
「你不是說她是傭人?為什麼,難道你們已經結婚了?」
隨後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謝鬆筠焦急地追出去,臨走前目光森然地警告我:
「你的吃穿住行都是謝家給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
「如果沒有我,你現在還在顧家吃潲水。」
「一切等我回家再說。」
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家?哪裏是我的家?
屋外暴雨滂沱。
謝鬆筠帶著肖沅回家,兩人淋成落湯雞。
他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指使我:
「她淋濕了,你給她煮薑湯。」
「順便收拾出客房給她住。」
我本想拒絕,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了,還是盡好照顧他的本分。
肖沅嗔笑著拍他的手臂:
「怎麼能麻煩你夫人給我做這種事情?」
沒想到,一晚上的時間,他就將肖沅哄好了。
「這是我家,我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木然走進廚房。
飯菜和薑湯煮好,我叫謝鬆筠下來吃飯。
他卻讓我先回房間等著。
肖沅問:「這樣不好吧,讓姐姐一起來吃。」
他比劃著手語解釋:「殺人犯的女兒,吃相像狗一樣。」
我正好從廚房出來,腳步一頓。
剛嫁進來時,我吃飯吃得很快。
因為常年食不果腹,吃慢一秒,就會餓肚子。
那時謝鬆筠心疼的讓我慢點吃。
沒想到現在已經能用我曾經的傷痛來給心上人當笑柄。
我麵不改色地拿出離婚報告:「你先看看這份報告......」
「簽完了你就走是吧?」
謝鬆筠厭煩地接過,他以為是什麼不重要的文件,看都沒看一眼,飛快地簽了字。
我心裏壓了幾年的石頭終於落地。
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