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回來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
和陳曼曼在一起這麼多年,哪怕財產分割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對我們彼此來說,都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所以這些年我們默契地各玩各的,卻都沒提過離婚。
但想起白霜月的眼神,我心裏又多了種隱秘的興奮和孤注一擲般的解脫。
或許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小孩子嘛,”我勾起嘴角,”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答應她又要生氣了。
“你應該理解吧?”
我看向陳曼曼:
“餘天陽不也是這樣的嗎?”
陳曼曼眉眼壓低,露出一絲藏不住的陰沉。
“付磊,你還真認真了?”
承認自己對一個小8歲的小姑娘認真是件不太好意思張口的事情。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白霜月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這句話還是當初陳曼曼跟我說的,我逼問她為什麼非和餘天陽在一起的時候,她眉眼帶著無奈的笑意:
“天陽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的其他人,當然也包含了我。
沒想到現在這句話倒要我對她說了。
陳曼曼動作一頓,她眸子裏彙聚起暗湧風暴,手指也慢慢用力,指尖失去血色。
她嘲弄道:
“付磊,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兒跟你有共同語言嗎?”
她用下巴點了點我身後隨手放在沙發上的大衣:
“她打一年工,能買得起你這一件大衣嗎?”
“你們壓根兒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倒不是假話。
我和陳曼曼都不差錢,這些年雖然她的心不在我這兒,但我倆物質方麵誰都沒虧待了誰。
陳曼曼記不得我的生日和紀念日,但也會在我送她禮物後回禮。
一般是當季的高定西裝或者最新出的跑車,甚至有一年在我送了她一棟別墅後,她回了我一艘六千多萬的遊艇。
也怪不得餘天陽削尖了腦袋也要跟她在一起,有錢人的生活確實紙醉金迷。
我摸了一下袖子上那枚不起眼的袖扣。
是個沒聽說的牌子,淨度也一般,鑲嵌也一般。
是那種都不會出現在我身上的東西。
但我卻比那些都要喜歡。
“沒關係,我不在乎這些。”
陳曼曼很顯然也看到了我手上的袖扣。
當初她送我的袖扣是18k金純手繪的法國古董袖扣,特意從香港拍回來的,不知道比這個貴了多少。
我很珍惜地戴著。
隻是最初的那幾年好日子過去後,我倆就開始同床異夢了。
或者說,是她單方麵地厭倦了。
在不知道哪一次爭吵中,我拔掉了那枚袖扣狠狠地扔了出去。
後來那個袖扣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也不再戴這些東西。
我重複道:
“陳曼曼,離婚吧。”
她停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來!
茶幾被她一撞,花瓶跌落在地上,清脆地碎裂開來。
我被嚇了一跳,卻被她一把拽住了領子。
陳曼曼仰起頭來,眼裏全是難以忍受的暴怒。
“付磊,誰允許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