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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去世後，外婆痛快地把她單位分的房子過戶給我。

說媽媽的遺產她和舅舅一分都不要。

所有人都說外婆明事理，不欺負我這個孤女。

直到大學畢業分配到銀行。

家宴上，舅舅和外婆卻突然問我要一大筆錢。

“芳芳，外婆實在沒辦法了才向你開口。”

“外婆都把你媽媽的房子給你了。你就給外婆拿點錢吧。”

我冷漠道：“拿不出來，一分錢都沒有。”

舅舅摔筷怒罵：“你個白眼狼，我姐的房子本來就有我一份，這些年房租全在你這，少說四、五萬。”

“現在你親舅舅有難處，找你拿三萬出來都沒有嗎?”

我兩手一攤：“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那你在我家吃住這麼多年。今天必須還清！”

舅舅掰著指頭開始算賬。

我心中歎氣，那今天就算算清楚吧。

正要掏出口袋裏記了六年的硬皮記賬本。

外婆一拍飯桌攔住舅舅。

......

“芳芳是自家人，同吃同住能花幾個錢，算什麼帳！”

舅媽嘴角一撇，陰陽怪氣：

“我們拿她當家人，她可一點沒把我們放心上。舅舅有難處，還一毛不拔當鐵公雞。”

舅舅一聽也跟著拍了桌子：

“芳芳，你真這麼絕情？”

“前幾年吃住在我這沒讓你出過錢，上大學又拿了那麼多獎學金。”

"那收的房租全攥在手裏，明知你舅有難處，還在裝聾作啞？”

說什麼慶祝我順利入職來家吃頓團圓飯，原來是鴻門宴。

我心裏冷笑，頭也不抬，隻低聲回了句：“什麼房租，早沒了。” 便繼續夾菜往嘴裏送。

今天這桌菜倒是豐盛，吃飽點，晚上回去那頓也省了。

舅舅見我油鹽不進，更是氣得不行，猛地站起來走過來，手指戳著我腦門，吐沫橫飛：

“我早打聽清楚了，你那房子月租六百，一年七千二，這六年就是四萬三千多！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舅媽小聲嘀咕句：“不會這幾年在學校裏勾三搭四，給哪個小白臉花了吧。”

“閉嘴！”

外婆斜瞪了她一眼，嚇得舅媽趕緊收聲。

外婆顫巍巍起身過來把舅舅拉開，俯身湊到我麵前，小心翼翼開口：

“芳芳，外婆知道，你絕不是亂花錢的孩子。”

“鋼廠效益越來越差，你舅半年開不下來工資了。問你要這個錢，是想買輛出租車。“

”這一大家子生計都落在他身上，你舅他不容易啊。”

我終於停了筷子，目光對上她渾濁的瞳仁。

高二那年媽媽意外離世，一句話都沒留下。

按法定繼承，她單位那套房子應該我和外婆一人一半。

外婆卻主動簽了放棄繼承協議，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

當時舅舅就急了眼，在靈堂梗著脖子大叫：

“憑什麼啊？媽你是不是糊塗了，她姓任，不姓肖！憑什麼把房子都給她？”

被外婆一巴掌打在臉上。

葬禮結束，她硬是拉著我搬進舅舅家。

外婆把她那間小房間讓給我，自己卻在客廳打了兩年地鋪，直到我離開去上大學。

“芳芳，你什麼也不要想，踏實在這兒跟外婆住。那套房子租出去的錢你自己存好，以後用錢地方多著呢。”

這幾年，所有人都說外婆對我這個外孫女，比對她兒子還親。

為了這事，舅媽不知道和她吵了多少次。

可我卻怎麼也感激不起來。

我把最後一口菜咽下去，摸了摸肚子，慢悠悠起身衝舅舅攤攤手：“房租確實沒了。舅舅你要是真急著用錢，可以去我們行辦貸款。再過一個月香港就回歸了，我們行貸款還有九折利率優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