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更加不耐煩地盯著我:
“林謹言,你今天鬧夠了吧。”
“跟我離婚?就因為我要帶兩個孩子出去吃飯?你不覺得可笑嗎。”
旁邊的北北卻眼睛一亮,興奮地大喊:
“離婚?那是不是就能讓林晚阿姨做我們的媽媽了?”
說著和南南手舞足蹈起來,
“哦哦,我們有新媽媽嘍,爸爸,趕緊和她離婚吧!”
結婚七年,秦川對我的所有冷暴力,都比不上此刻兩個兒子對我的傷害。
他們的歡呼聲,如同在我心上插刀。
林晚看了看兩個歡呼雀躍的孩子,又看了看我蒼白的臉色,想上前解釋:
“堂姐,對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
“我難得回國一趟,想著找昔日老友聚聚,我們就是敘舊而已,真的沒有別的事,千萬別因為我,傷害你們一家人的感情。”
我側身躲過她伸過來的手,
慘淡地笑了笑:
“怨不得你,都是我自找的。”
“秦太太本來應該是你才對,橫插在你們之間的人是我。”
五年前。
秦川在病中不斷喊著林晚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娶我,卻又處處冷待我的原因。
他肯聽從父母之命娶我,不過是因為我與堂妹林晚有三分相似。
當年,林晚拋下秦川遠赴海外追求藝術夢想,成了家人眼中放棄豪門婚約的異類,
也成了秦川心頭抹不去的朱砂痣。
他舍不得遠走高飛的她。
就把所有不甘都化作對我的冷暴力。
用日複一日的漠視,將婚姻熬成一潭死水。
在他眼裏,我從來都是一無是處的那一個。
我在無數個夜裏把枕頭哭濕,卻在終於攢夠勇氣離婚那天,查出了兩個月的身孕,醫生說,懷的是雙胞胎。
娘家的人為了勸我,幾乎踏破門檻,
說他不嫖不賭不家暴,已是難得的好丈夫了。
作為秦氏集團的繼承人,他肯屈尊降貴娶我,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叫我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公婆拿我家的債務點我,說隻要我成功為秦家延續血脈,他們會幫著解決。
所有人都在勸我忍——忍他的冷漠,忍他的輕視,
我為了他們,把所有的苦獨自吞下,
換來的竟是自己的孩子,親口否定了我存在的意義。
既然我的犧牲他們不稀罕,
倒不如就此放手,成全他們。
我找出那份五年前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秦川:
“簽了吧,孩子就留在你們秦家。”
“至於讓誰做秦太太,你愛選誰選誰。”
秦川緊繃著下巴,胸膛劇烈地起伏,
下一秒,協議在他手裏一分為二。
他一把把碎片揚在我臉上,冷聲道:
“林謹言,你真是越來越不知好歹了。”
“你全家都靠我秦家養活,跟我提離婚,你配嗎?”
心口傳來熟悉的窒痛,
我轉身回了房間,
身後傳來打砸聲,我第一次沒有停下收拾殘局。
結婚七年,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精致卻無用的擺件,
現在,該去尋找自己的意義了。
<ol><li>我重新找律師擬定了新的離婚協議。</li></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