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琛坐在我的病床邊。一邊小心翼翼地幫我焐熱冰冷的輸液管。一邊掏出手機發送語音。"確認出事地點沒有監控了嗎?再仔細好好的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尋找目擊證人,不管花多少錢,也要堵上他們的嘴。"眼眸一沉,冷聲道:"偽證做的精細一些。""還有......"他頓了頓,抬眸看著我蒼白的臉龐:"所有的一切,都要對易安保密。""誰若是說漏了嘴,我要誰的命!"我明明感覺自己渾身冷的發抖,躺在病床在麻藥的控製下卻一動不能動。淚水打濕枕頭。我努力汲取著氧氣,喉嚨幹癢,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律師立刻回複:"您放心,我們合作的團隊是全國最好的律師團。""拚盡全力一定會讓當事人無罪的。""那就好。"他長抒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壓抑的哽咽。"可惜,易安的脊柱很難挽救了。"鼻腔酸澀眼眶泛紅,淚水濕潤了他的臉頰。"她的犧牲,我一定彌補。"我被困在昏迷中,無法回應他的每一句話,卻能清晰感知到每個字的深意。他眼中的我,是可以隨意犧牲利用的東西。而許勝美,才是他拚盡全力守護的人。人人感歎我們天作之合,天生一對。現實卻是如此殘忍。謊言和傷害,才是我們愛情的真麵目。
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一個小小的身影溜了進來。"媽媽......"是安安!她穿著皺巴巴的小裙子,眼睛紅腫著。顧庭琛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誰讓你進來的?"安安被嚇得後退一步,小聲說:"我想媽媽......""出去!"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媽媽需要休息,不許打擾她!""爸爸,我就看看媽媽......"安安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說了出去!"顧庭琛大步走過去,一把拎起安安往外走,"保姆呢?怎麼看孩子的!"安安掙紮著回頭看我,哭喊著:"媽媽!媽媽!"我拚命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抱抱我的女兒,可是做不到。
醫生拿來了控製精神的藥物。"沈總,這藥物還在試驗階段,您確定不等等馮助理從國外拿回來新藥......""確定。"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時間了,勝美現在等不得。"顧庭琛正在用溫水一遍遍地給我擦拭身子。為我剪指甲,給我溫柔暖手。即便如此,渾身還是止不住地泛起涼意。準備注射時,他按住醫生的手。"等等,藥物副作用大嗎?""嚴格把控好劑量不會出大問題的。"病房陷入沉默,隻有儀器的滴答聲。卻像是我生命的倒計時。"注射吧。"這三個字,讓我徹底心如死灰。我掙紮著想睜開眼睛。想問他為什麼。更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和對我的歉疚。但很快,冰涼的藥物注射進血管。他緊握著我的手,俯身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永遠都在。"藥物流淌伴隨著針紮般的刺痛。腦海中翻滾著無數記憶,破碎不堪。一幕幕閃現。他答應我的告白,笑著說:"願意和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他哭著戴上求婚戒指,抱著我承諾我們永不分離。他說:"易安,有你真好。"他說:"遇見你是我的此生最幸福的事。"他的聲音漸冷,吐出那句:"用蔣易安的一根脊柱還救命恩情又算得了什麼......"至此,我徹底陷入了深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