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脆的一巴掌,空氣死一般的沉寂。
陸蘇娜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明明這四年早已變得成熟穩重,換做平時絕不可能因這點事失控。
周禮川眼底有片刻的震驚,後被滔天的怒意所取代,似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宋邵臣說不喝藿香正氣水,多喝點椰子水也可......”
唐柯忽然打道回府,一進來就撞見這麼抓馬的場麵。
陸蘇娜頭皮發麻,忙躲在唐柯身後:“他、他要打我。”
她知道唐柯是周禮川的人,可到底認識一場,周禮川真動手唐柯多少也會看到往日的情分攔一下。
這算不算倒打一耙?
周禮川眉心一跳,神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唐柯背脊發涼,忍不住顫了顫。
周禮川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估計都舍不得動陸蘇娜一下。
“陸大小姐,你可別害我了。”唐柯擦了擦冷汗。
乖乖,當年的周禮川就是個陳年老醋。
陸蘇娜是真怕周禮川,躲著不敢出來。
心虛
“難得重聚,誰也別為難誰,最好把事情說清楚。”唐柯當起了判官,但也還是訓了下陸蘇娜,“你說你當年讓禮川這麼尷尬,說話那麼難聽,這會你怎麼還動手打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陸蘇娜弱弱開口,“他報警抓我朋友。”
周禮川氣得都說不出話。
所以,她現在在尋求唐柯的庇護?
唐柯當下就反應過來:“昨晚藍格的事?”
“對對。”陸蘇娜點頭如搗蒜,“你知道考公很困難,我朋友好不容易上岸......是,我們是做錯了,但也道歉了,該走賠償就走賠償,可我朋友的大好前途不能就這麼毀了,隻要撤訴,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男人眯了眯眼。
她們才認識多久,還什麼代價都願意付?
可笑他們小學就認識,認識了將近十來年,到最後還比不過一個朋友。
唐柯還愣了下:“這事我聽小陳說了,不是說今天中午就打電話去公安局讓放人了嗎。”
陸蘇娜一怔:“不可能,如果出來阿媚不會不告訴我的。”
她剛想打電話確認,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麼時候關機了。
這......
唐柯撇了眼沒反應的黑臉男人,後才去桌上拿充電器給她。
“這個線不適合我,我的手機是安卓的。”
“我的手機是安卓的,我去辦公室給你拿。”
唐柯出去,經周禮川身旁時,卻倏地聽見涼颼颼的一句。
“你們關係挺好的。”
唐柯:“......”
這不是他默認的嗎?
拿個充電線也能醋上?
他委屈,但他不說。
唐柯辦公室就在對麵,來回不過幾分鐘,但在跟周禮川單獨相處的時間裏,陸蘇娜度日如年。
常年待在大樓內辦公使得周禮川肌膚甚至比女生都還要白,因此臉上的巴掌印也就更明顯了。
好像都腫了。
陸蘇娜抿抿唇。
待手機充上電後,果然有很多阿媚的未接電話。
在電話內確定了阿媚無事後陸蘇娜才鬆口氣。
她感激地看著唐柯:“她順利出來了,謝謝你。”
某個男人神色更難看了,堪比黑炭。
他放的人,謝唐柯?
唐柯抖了抖,背脊發涼:“人沒事就......”
“聊夠沒。”周禮川冷冷打斷二人對話,“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手底下還有大把業務要處理。要敘舊,請移步咖啡店。”
他坐回位上,修長的指尖開始在鍵盤跳動,專注、忙碌。
唐柯一臉無奈,陸蘇娜也挺尷尬的。
三既阿媚沒事,她也沒必要再留下。
她真誠地鞠了個躬:“我不是故意動手的,對不起。”
“你昨天晚上也說不是故意的。”男人的嗓音充滿譏諷,“你的‘不是故意’可真多。”
陸蘇娜挺尷尬的,也知曉自己很過分。
可以周禮川今時今日的地位,用錢來賠償他也不需要。
“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知道他恨她,這是陸蘇娜能付出的最大的誠意。
男人鍵盤上的手指一頓、又迅速恢複正常,無人看出端倪。
陸蘇娜離開了。
唐柯忍不住喊了句:“就這麼走了,你手機充夠電了嗎?”
陸蘇娜朝他抱歉一笑,沒有停留,纖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唯留下的一股淡淡梔子香經久不散。
唐柯撇嘴,本想繼續跟周禮川談增資合約的事,一物體忽朝他飛來。
唐柯接住,困惑:“這是什麼?”
“充電寶。”男人專注力似都在液晶屏上,“給她送去,別待會打不到車又暈在公司門口臟了我的地,cu不能因為她這種人上頭條。”
唐柯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周禮川蹙眉:“看什麼。”
“看人。”唐柯忽然感慨,“這四年裏你就跟行屍走肉似的,滿滿的人機感,這會看著倒有點人味了。”
“......”
“讀書那會你經常被陸蘇娜的各種魯莽咋呼氣到,那時候的你真的好像個人。”
“......”
趕在男人暴風雨來臨前,唐柯就溜走給陸蘇娜送充電寶了。
周禮川很煩躁,這四年來他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情緒了。
陸蘇娜......你最好真消失得徹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