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原本以為要受些皮肉之苦,誰知所謂的聽訓,竟然隻是聽訓。
隻罰了抄書,便安然無恙的回去了。
不料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榻邊緣的矜貴男人。
她頭皮麻了一瞬,走上前。
“奴婢參見王爺。”
蕭承煜深深的睨著她,並未叫她起身。
時間長了,阮清歌不免有些站不穩,腳下搖搖晃晃。
蕭承煜這才起身,邁著長腿幾步走過去,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與之對視。
“氣嗎?”
“奴婢犯了錯,理應受到懲罰。”
一口一個奴婢,但眼睛卻沒有絲毫膽顫之意,就連脊背都挺的很直。
這一點,倒是和她挺像的。
“以後要聽話。”蕭承煜有些粗糙的手指輕輕的磨礪著阮清歌的紅唇,往下一按,女人飽滿的唇白了辦瞬,就又瞬間恢複血色:“不然下次可沒這麼簡單了。”
五年的尋找,隻有看著這張臉,才感覺自己得到了寄托。
就留著她,一方麵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更有力扳倒那個人的證據,另一方麵,讓她當個替身也不錯。
阮清歌垂眸,低眉順眼:“是。”
女人的眼睛猶如蟬翼,輕輕顫動。
蕭承煜盯著她的唇看久了,不由得喉結滾動,眼前的人與朝思暮想的人完完全全的重疊在一起。
他中翻滾著深情的繾綣,一點一點的靠近。
阮清歌渾身繃緊,他前一步,她便後一步,直到腳跟抵住床榻,跌坐在床上。
“王爺...唔。”
男人猛的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力道很大,霸道又強勢,溫柔也失控,像是宣泄著什麼,也像是占有著什麼。
阮清歌被壓在床上,手不停的推搡著男人的肩膀,可她越是反抗,男人就越是粗暴。
他本是想淺嘗輒止,可她與清歌實在是太像了。
這下,徹底的失控了。
抓住她的手舉在頭頂,一邊吻著,一邊用另一隻手解開了她的腰帶。
“不,不要...”
曖昧聲伴隨著似有若無的吞咽聲,點燃了屋內的空氣。
阮清歌隻覺得大腦急速缺氧,就是撒了火種,炸的緊縮又發疼。
可她知道,她不能淪陷。
身上這個是仇人,是背著阮家八十多條人命的仇人!
想到家裏的遭遇還有此刻被壓製的無力和絕望,阮清歌眼底聚起了水汽,眼角凝著一顆淚珠緩緩滑落。
蕭承煜不經意間吻到,手上的動作驟然停歇。
身下的女人發絲淩亂,紅唇微腫,緊閉的睫毛輕輕的顫動,濕漉漉的,看起來破碎又可憐。
他在幹什麼!
蕭承煜忽然清醒,猛的鬆開了蕭承煜,額角青筋暴起。
然後沉著臉,憤然離去。
房門重重的關上。
阮清歌再忍不住,潸然淚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巨大的恐慌中緩過來,重重的抹了把眼淚,從床上爬起來。
她走到桌前喝了口涼茶。
蕭承煜性格偏激暴戾,從前她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掌控欲和占有欲就極其的強。
如今,更加嚇人了。
再這麼下去,她恐怕都沒有命撐到報仇的那一天。
她得想想辦法,想辦法獲取蕭承煜的信任。
晌午。
阮清歌和其他幾個府裏的丫鬟一起打掃庭院。
府中的一等丫鬟翠竹看不慣她,用力往阮清歌那邊掃了一下地上的灰塵。
阮清歌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沒看到我們都在這裏嗎?你去掃那個屋子!”
翠竹指了指後院的方向。
阮情歌攥緊掃帚,不想滋事,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往那個方向走去。
“翠竹姐姐,那邊不是禁地......”
“噓。”翠竹連忙捂住了丫鬟的嘴:“這可是安寧郡主的命令,再說了,她一個丫鬟憑什麼能這麼好命得到王爺的青睞?該給她一點教訓!”
阮清歌走到後院,推開房門,在看到裏麵的景象後,心頭猛的一跳。
這裏麵放著的竟然都是阮家的東西!
阮清歌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像是被燙到,猛的直起身子。
難道這個禁地,和阮家有關。
她吞了口口水,忙將後院的門關上,用石頭砸開了這間屋子的門。
鏈條落地,阮清歌馬不停蹄的推開。
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親人的舊物。
她難以置信的捂住嘴,眼淚唰的一下湧了出來。
這些東西她後來也回去找過,可屋子裏早就已經洗劫一空,她什麼都沒有找到。
沒想到,竟然都存放在了這裏。
阮清歌指尖顫抖著撫摸上一把鋒利的配劍,唇瓣翕動,心痛的好像五臟六腑都扭成了一團。
這是哥哥最愛的那把劍了。
曾經,她還親自給哥哥做了劍穗。
劍還在,可人卻已經沒了...
阮清歌視線一轉,看到了牆壁上掛著的風箏。
這個是父親在她八歲生辰的時候給她做的禮物。
“清歌,爹爹希望你以後和風箏一樣,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想自由的時候,可以隨時展翅飛翔。”
八歲的阮清歌窩在父親的懷裏,柔聲細語的撒嬌。
“清歌不要展翅飛翔,清歌不要一輩子和爹娘還有哥哥在一起!”
“你呀你,長大你總要嫁人的。”
母親一旁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等以後嫁人了,你哪還能想得起爹爹和娘親來。”
“不嘛不嘛。”阮清歌不滿的反駁:“清歌才不要嫁人嘞!”
那天,全家人都圍著她,一家人笑的其樂融融,幸福甜蜜。
可轉眼,這甜蜜就被狠狠地撕了個血窟窿。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
一群黑衣人闖進了阮府,見人就殺。
“清歌快走,走啊!”
阮清歌親眼看著父親和母親躺在血泊裏,地上滿是他們的血水。
那群黑人說:世子說了,把這些人的屍體統統燒了!
...
“小姐?”
忽然,一道詫異的嗓音將阮清歌從痛苦的記憶中抽離出來。
她頂著猩紅的眼看向聲源處,隻見一個丫鬟站在門口,目光死死的盯著她,手裏的鐵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是小桃,她之前的貼身婢女。
“小姐!真的是你!”
她忙走過來,阮清歌想認她,可不能暴露身份,連忙擦去臉上的淚痕往外走。
“你認錯人了。”
結果剛一拐角,就猛的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阮清歌抬眸,猝不及防的配上了一雙殺意翻滾的眸。
“你果然不懷好意,還想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