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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薑離看到這些彈幕不禁皺起眉。

又是李白?

她以為許煙能老實一段時間。

但看她顯然又想到了翻身的辦法,還跟沈青青的主意撞上了。

【來猜猜許煙準備用李白哪首詩。】

【我猜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經典永流傳哈哈哈。】

【前麵的也太簡單了,許煙肯定要選‘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來向陸明學等人證明她雖身在後宮,卻胸有大誌。】

薑離眸光一凝。

這些詩各個風格不一,且十分絕妙。

她大概知道李白是什麼人了。

薑離當即叫翠柳拿紙筆來,決定將這些詩句全都抄錄。

既然沈青青跟許煙不通過那個什麼“QQ”通氣。

就別怪她直接將兩人一網打盡。

三日後,中秋宴會。

薑懷海帶薑離參宴,剛一坐下,便聽一聲尖銳的“陛下駕到——容嬪娘娘駕到——”,她跟著薑懷海一同跪迎。

衣袖裏的手微微攥緊。

她姐姐因身體不適無法出宴。

皇帝竟然直接帶許煙一個尚在禁足的嬪參宴。

“眾愛卿平身。”

隨著皇帝開口,所有人目送他坐上高位後重新入席。

皇帝名為景炎彬,年少繼位,如今不過三十上下,五官深邃容顏俊美,一身玄色龍紋袍服坐在高位上,氣勢強大又內斂。

【有一說一,這個皇帝真的帥,許煙其實也不虧。】

【許煙憑什麼得他喜歡?我不服了。】

【或許咱現代人就有現代人的魅力,在這皇帝看來,許煙最清純不做作~】

薑離看著這些彈幕心中冷笑。

好一個清純不做作。

在她看來,不過就算是皇帝,也總有瞎了眼的時候。

薑離今晚倒要看看。

景炎彬對許煙的寵愛,能讓他對許煙容忍到何等地步。

隨著舞姬表演即將結束。

薑離決定也差不多到時候了,然後就見許煙突然麵向景炎彬,“陛下,想必大家對於樂舞都膩了,不如一起玩些遊戲如何?”

“哦?”景炎彬饒有趣味地挑眉,“愛妃有何提議。”

“今日中秋,群臣齊聚,何不以令酒令助興?”

許煙盈盈起身,臉上帶著笑容,“以‘中秋月’為題始,若接的下去,便可共飲三杯;若接不下去,則罰酒三盞——陛下覺得如何?”

“你都想好了,朕如何能不允。”景炎彬朗聲大笑。

他又道:“既然是行酒令,就要有彩頭。正好朕最近得了一直上好的狼毫筆,誰若勝了就賜給他!”

許煙目的達到,笑容又深了幾分。

她順勢輕聲:“陛下,我最近學有所成,也想參加。要是能贏下狼毫筆,正好將其送給太傅,以慰勞他最近對我的教導。”

“教導”二字隱隱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景炎彬又眯起眼。

但最後還是同意,“那愛妃可願先行?”

“當然。”許煙麵向眾人,微微抬起下巴掃視一圈,已經想象到等會這些人會如何震驚,心中得意不已。

她勉強壓下翹起的唇角,“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前排售賣瓜子,來看許煙吊打古人。】

【一首《靜夜思》無敵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我靠笑死我了,這個不是沈青青寫給柳源詩麼?許煙上來就撞啊!】

【目光已經聚焦宋廉。】

薑離很快找到宋廉所在的位置,果然見他滿臉震驚。

她心下有些遺憾。

柳源還沒有參宴的資格。

不然她其實更想看看柳源這時會有什麼表情。

“娘娘這可真是好詩!”宋廉騰的一下站起來。

他走到宴席中間,先對景炎彬行了禮,然後目光緊盯著容嬪,“此詩可謂精妙絕倫,娘娘可是自創?”

許煙沒有多想,冷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於詩文上頗有天賦,宋尚書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宋廉會話,她當即紅眼看向景炎彬。

“陛下,你可一定要為我作主啊,我知道自己之前不懂禮儀廉恥,給你蒙羞了......但我最近深耕詩文,宋尚書怎能如此冤枉我!”

“難道我能盜竊他人詩文?”

“在場諸位都頗有文化,敢問誰作得出來此詩!”

宋廉還沒說的全被許煙搶先一步說出。

他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

薑離起身,“陛下,我相信宋尚書不是那種人,還請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話一出,許煙立刻剜了薑離一眼。

果然是薑含蘊的嫡親妹妹。

跟薑含蘊一樣討人厭。

也好,她直接將兩姐妹都一同整治了!

“多謝薑小姐。”宋廉也冷靜下來,毫不廢話道:“就在前幾日,我新收的學生柳源作了幾首詩讓我點評,其中一首正是《靜夜思》。”

許煙先是一愣,然後臉上血色褪盡。

靜夜思?

宋廉竟然知道詩名!

不對——

許煙睜大眼,驟然反應過來。

但不等她從卡殼中發出聲音,宋廉已經沉聲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可能接上娘娘所作的詩?”

許煙眼前一黑。

身體搖晃險些摔倒。

她的表現落在所有人眼中,簡直可疑至極。

薑懷海開口:“宋尚書所接的下半闕跟娘娘所作的上半闕結合,平仄齊整,意境相合,活似渾然一體,似乎就是同一首詩。”

這話一出,其餘人互相對視一眼,皆點頭附和。

“胡說!”許煙脫口而出。

眾人目光齊聚在她身上,她明白要是真坐實了剽竊的名頭,麻煩真的就大了。

但此刻該如何破局?

許煙大腦飛速轉動,最後憋出一句話。

“有本事就讓柳源來跟我當麵對質!看是我剽竊他還是他剽竊我!”

“娘娘可知我這學生乃是是新科狀元,而你不過剛學詩文。”宋廉氣極,步步緊逼,“況且這行酒令乃是即興作詩,他如何提前得知你所作詩文?”

所以還是許煙剽竊柳源的可能性更大。

許煙指甲紮入手心,用疼痛勉強維持著理智。

她要氣瘋了!

這宋廉,跟陸明學一樣該死!

薑離欣賞著許煙的難堪,又開口道:“宋尚書此言差矣,娘娘作詩前看著十分自信,想必對此早有準備。”

“要我看,還是將柳狀元傳入宮中,跟娘娘當麵對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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