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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侯府始終是要離開的,他們是段駱岐的弟妹,自己也是疏遠些的好。

“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商戶女。”段駱霖難以置信的看著杜明月,短短一年,自己敬重的嫂嫂怎麼就變成了如此的模樣。

商戶女三字就讓杜明月幾乎搖搖欲墜。

果然在自己麵前,他們這些侯府的主子們就是滿滿的優越感。

即便是自己帶來的萬貫家財替他們撐起來了侯府的榮光,自己重金聘請大儒替段駱霖授課,給段駱芙買時新的衣裙、頭麵,讓她在貴女圈裏挺起了脊背。

“規矩?沒規矩的是我,我替她受了一年的罪,推她一下不得?”

兄妹二人沉默了。

是啊琉璃珠是段駱芙帶入宮中的。

一年前,剛承爵的鎮南侯段駱岐攜一家老小入宮赴春日宴,年僅十三的小妹段駱芙卻將耍玩的琉璃珠私帶入宮,就是這小小的琉璃珠差些讓身懷龍嗣的劉妃落胎。因著段駱芙尚未議親,全家人便指著杜明月頂罪,她不過一介商女,本來就沒什麼名聲。

懂事的杜明月自然也不負眾望,出來替了段駱芙。

杜明月冷了臉,繼續往前走,她隱約察覺到自己被杖打的傷口要裂開了,得趕緊回府,將身上這件“囚服”脫下,一年來,她終於能喘口氣了?

段駱霖卻拉著馬擋住了她的去路。

“剛才算我不對,踏雪我給你養著呢,特意給你帶來的。”段駱霖將韁繩塞到了杜明月的手裏。

踏雪是杜明月重金尋來的汗血寶馬。

隻因為段駱霖一句,羨慕同窗家裏有好馬,她將段駱霖視為親弟弟,自然是重金在大宛馬商那裏購得良駒,怕段駱霖被段老夫人責罵,這才謊稱為自己買的,讓他養著。

“我不用!”杜明月甩開了韁繩。

段駱霖看著落在地上的韁繩,以及踏雪暴躁的刨著前蹄,赤黑的眸子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憤怒道,“別以為得了皇後青眼就瞧不起人來,踏雪,我們走!”

段駱霖瀟灑上馬,一拉韁繩馬兒揚起後蹄對著杜明月就是踹了一腳。

這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腿肚上,杜明月踉蹌跌坐在地上。

“啊!”

她額頭薄汗冒出。

身上的細針像是千萬隻蚊蟲叮咬,更難受的是杖刑後的傷口裂開了,她敏銳地聞到了血腥味,若是昏倒在大街上可不好,墮了皇後名聲,屆時皇後不知道還要如何收拾自己。

“大嫂,二哥他太過分了。”段駱芙憤怒道。

揚長而去的段駱霖嗤笑一聲,馬背上的聲音傳來,“怎麼就小妹摔得,你摔不得?”

“好了,你們愈發的胡鬧了。”

這時馬車裏的段老夫人才悠悠地出聲,“明月,母親知道你受委屈了,快上馬車吧,莫要叫旁人看了我們侯府的笑話。”

馬車簾子掀起。

車上的段老夫人端莊優雅,穿著誥命夫人的衣裳,精致的每一根頭發絲都抹了頭油,遠遠地就能聞到車上檀香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走回侯府,但是這股檀香早就成了她最厭惡的味道,皇後每三日就要將她關入佛堂給太子擦牌位,佛堂又黑又小,還整夜不得入睡,皇後的人來看,若是她睡著了,就拿一盆兌了香灰的涼水澆醒。

她如今聞不得檀香。

“謝老夫人來,杜明月自己有腿可以走。”

“咳咳咳......”這冷漠的態度,氣得段老夫人咳嗽不停。

“大嫂你別太過分了,你已經把二哥氣走來,母親何罪之有呢。風寒尚未好就來接你了,她是長輩怎的也該敬著些。”段駱芙急忙爬上馬車,給段老夫人順氣。

杜明月擰眉。

笑的三分涼薄,兩分譏笑,“敢問是從何處得的風寒?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都這麼的不盡心,還是杖斃了吧。”

馬車上的母女二人對視一眼,自然是一家子都去嶺南探望段駱岐的孩子們了,他們先回京,但是春寒料峭的就感染了風寒。

不過,這怎麼能對她說呢。

段老夫人粗喘兩口氣,昏迷了過去。

“大嫂你......車夫,趕緊回府找郎中......”

眼前的馬車愈來愈小,杜明月虛弱一笑,總歸是安靜了。

這時又一輛馬車停在杜明月的眼前。

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掀開了馬車簾子,露出了一張宛如謫仙般的臉,一雙清冷桃花眼,高挺的鼻,緊抿的唇。

猶如山間白雪,雨中寒梅。

如此清冷雅致的貴公子,坐的是南風館的車駕。

杜明月識得他。

當初她與段駱岐成親之日,恰好一陣風吹起了蓋頭,她看到了被押送的死囚,這張臉太令人難忘了。

他乃外姓王恒王世子慕子敘。

三年前恒王叛國滿門抄斬,手持太上皇的免死金牌,免了他長子慕子敘一死。但是皇帝恨極了慕家人,雖免了慕子敘一死,但將其充入南風館,成了如今炙手可熱的拂星公子。

“侯夫人,不介意的話我帶你一程。”

他乃南風館拂星公子,她是侯府夫人,身份有別。慕子敘看著眼前女人煙紫色衣裙下滲出的血漬,忍了許久才發聲。

“謝謝慕公子。”

杜明月應下,卻尊重的稱呼他的本姓。

她是即將自請下堂的侯府夫人,被皇後折辱了一年,同為深陷泥濘之人,哪裏還有臉麵嫌棄他人,艱難地移步馬車上。

她動作極為輕,但因失血麵白如紙,唇色全無。

慕子敘遞過來丸藥。

“對你的傷有用。”聲音清冷的一如山間清泉,他沒有多話,小心翼翼的伸出援手罷了,那藥丸裝在精致的白瓷瓶裏,似是宮中所出的。

“謝公子。”杜明月不推辭地接過就吃了一丸。

二人一路無話。

杜明月聞著慕子敘馬車裏的淺香,難得舒服放鬆的幾乎要睡去,她問道,“慕公子車內用的是什麼香?”

慕子敘似有些許詫異,後回道,“並未熏香,乃小廝將在下的衣裳覆蓋在梨果之上,從而有些香氣。”

臨下車之際,慕子敘遞來一件披風,“是鋪子裏的大路貨,夫人安心披上。”

杜明月哪裏不知自己的血都滲出來來,更是不再推辭,披上了披風下的馬車,這披風上的淺淺梨香傳來,叫人心安。

她緊了緊披風,目送慕子敘的馬車離開。

正欲轉身進府時,看著闊別了一年的侯府,杜明月眼眸裏再起波瀾,這時一風塵仆仆之人從府裏大步流星地邁了出來。

“杜!明!月!”

一聲嗬斥如同當頭一棒。

段駱岐本就生的高大,劍眉星目,又帶兵幾年,身上滿是威儀。

但這張俊臉卻黑如鍋底。

他騎死了三匹快馬就是為了能及時趕回來迎接她歸家,沒成想一到家門就聽弟妹二人說了杜明月拒絕騎馬,拒絕馬車,還氣暈母親的事。

如今還從南風館的馬車上下來。

自從摘星公子入主南風館,這全朝的女人都跟瘋癲了一般,不事夫君也不事公婆,日日去南風館看男人。

沒想到杜明月在宮裏學了一年規矩,也同樣發了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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