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盡頭。
兒子哭著向許小雪道歉。
“對不起,小雪阿姨,下次我.....我用涼水衝澡,我就不信發高燒了,媽媽也不肯拿錢出來給我看病!”
真可笑。
我掏心掏肺照顧兒子八年,換不來他一個笑臉。
許小雪不過偶爾給他買幾顆糖果,便換來他死心塌地的維護。
我這兒子可真好啊......
沈言之也滿眼心疼,將許小雪抱在懷裏。
“你別急,我再想辦法讓顧清清去弄錢,一定能讓你進電視台工作。”
“她外公還有傷殘撫恤金,死老頭子肯定存了不少。”
沈言之不光算計我,連我外公那點養老錢都惦記。
他真如彈幕裏說的那樣想將我吃絕戶。
我冷笑一聲。
別說許小雪沒那個命去電視台,就連沈言之鋼鐵廠的飯碗我也要給他砸了。
當初他下放時住在我家裏,每天搶著挑水劈柴殺豬草,掙的工分還經常分一些給我補貼口糧。
外公看他為人踏實,就做主促成了我們倆的婚事。
現在我才明白,他隻不過貪圖我外公退伍軍人的身份,又拿了特等功,多少有些人脈關係可以替他未來鋪路,再加上我父母走得早,一個孤女好拿捏。
外公也顧慮到了這一點,剛回城就輾轉托人幫他進了鋼鐵廠,就希望他念著這些情分好好待我。
隻可惜,終究所托非人。
我剛走進外公家,他就笑眯眯地迎上來說正好有事。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一個鐵盒子,這些年的殘疾撫恤金他都攢了下來。
一共1860元,一分都沒舍得花。
“沈言之一個煉鋼工,整日和那些高溫鋼爐打交道,萬一有個好歹,你和小軍孤兒寡母怎麼辦。”
“我已經托人去求了廠長,讓沈言之頂替車間主任的空缺,這些錢你拿給他,讓他買些煙酒親自上門答謝。”
沈言之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根本就不配。
我告訴了外公今天發生的事。
看著我紅腫的臉頰,外公心痛得老淚縱橫,猛地拍了一把桌子。
“那個畜生,竟敢動手打你!”
“明天我就去鋼鐵廠,請廠長開除他,讓沈言之知道,沒了我們顧家,他什麼狗屁都不是!”
回到家中已經是中午,我熱得滿頭大汗。
許小雪和沈言之正貓在家裏吹風扇,捧著半個西瓜互相喂著吃。
見我來了,沈言之伸進許小雪上衣的手頓住了。
平時被撞破,他少不了要惡人先告狀衝我大聲嚷嚷,說我甩個臉子給誰看,說我心思臟看什麼都臟。
今天他卻破天荒地訕笑了兩聲,抽出手,磕磕巴巴地解釋。
“天太熱,小雪衣服穿多了我幫她脫掉,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