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澡洗了一半,我又被叫進去幫忙搓背。
鬼使神差下,我想起來工作時看到玻璃倒影上的那些畫麵。
“你們辦公室…都是獨立一人一間嗎?你今天有出過辦公室嗎?”
許清禾像是對我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立馬皺緊了眉頭。
“你突然關心這個幹什麼?”
我若無其事地搓著她的背:“沒事,就隨便問問…”
“就是工作的時候聽同事說,你們那層有人搞辦公室外遇…”
她立馬轉頭,眼神犀利地看向我:“沈序白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陡然提高音量倒更顯得欲蓋彌彰。
“我隻是隨口問問,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許清禾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極了一隻炸了毛的刺蝟衝我怒吼道:
“沈序白,大晚上的你又發什麼瘋?你有什麼證據,就懷疑我對感情不忠,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我看著她聲嘶力竭的樣子,突然間就有些動容,以為是自己真的誤會了她。
可大腦卻在這個時候斷了路,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下意識地就懟了回去: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和新來的那個總監到底怎麼回事?”
“這段時間你總在我麵前提起他,你手機的置頂也變成了他。”
“還有今天在你辦公室,交織在一起的那兩個人影,其中有一個難道不是你嗎?”
這些話脫口而出後,我就後悔了。
白天的事隔著厚重的玻璃,壓根就看不清臉。
就這樣給她扣上一頂帽子,如果這一切都隻是誤會,就許清禾那高傲的態度,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果不其然,我冷靜下來後就看到眼前的人哭紅了眼。
她抬手朝著我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拚死拚活地工作,你就是這樣懷疑我的嗎?”
“要不是你當初把我們所有的積蓄都拿去賭博輸了,我至於處處都受新來的總監的壓迫嗎?”
可這一切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
三年前,嶽父受旁人蠱惑迷上了賭球,欠了一大筆高利貸。
他害怕受到女兒的責怪,走投無路地找到了我,跪地哀求:
“序白,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婿,你幫幫爸爸好不好?”
“他們說這周要是再還不上,就要打斷我的腿,砍斷我的手,爸沒用,他是真的還不上了,禾禾知道這件事會記恨我一輩子的。”
“算爸求求你了,你幫爸還上這筆賬好不好?”
我不忍心看著他那麼大年紀了,還要為了躲高利貸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
便私自動用了我們這個小家的所有積蓄替嶽父還上那筆債。
再後來,嶽父被查出了癌症晚期。
他為了在死後保全自己的名聲,對外便宣稱是我賭博輸光了所有的積蓄。
我不僅因此丟了高樓大廈的工作,還因為征信問題被許多大公司都拉黑了。
許清禾也因為這件事和我生了間隙。
再後來,嶽父去世這一切便變得死無對證。
每當我提起這件事,許清禾都會情緒崩潰地和我大吵一架。
“往一個死人身上潑臟水,沈序白你的教養是被狗吃了嗎?”
“虧我爸以前還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以後你要是再提這件事,我們就離婚,我和你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自此我不再提及這件事,默默背負著這個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