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晴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空無一人。
她的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溫以晴醒了很久後,傅明遠才出現在病房裏。
傅明遠將她輕輕抱了抱。
傅明遠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鼻間,中間還參雜著一點所有似無的香氣。
他口氣自責的說:
“老婆,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醫生說你頭部遭受了重擊,影響到你的聽覺。”
溫以晴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他以為是溫以晴聽不到。
他掏出紙筆,給她寫到:
【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把你治好。】
溫以晴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看著他的表情全是絕望。
傅明遠看她這樣,心裏也生出一絲難受。
他抱著溫以晴,哄孩子一樣輕拍她的背安撫她。
這種溫情片刻讓傅明遠恍惚回到了他們最親密的那段時光。
溫以晴的呼吸打在他耳後,傅明遠變得眼色暗沉,呼吸漸漸粗重。
而溫以晴沉沒在自己的思緒裏,絲毫沒有感受到傅明遠的變化。
傅明遠慢慢的轉過臉,就在他的唇即將覆蓋上溫以晴的唇時,一聲驚呼打斷了他。
倪詩語站在門口,手裏的湯碗打碎一地。
她眼尾通紅,帶著淚光,聲音細小又顫抖:
“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
傅明遠急忙鬆開溫以晴:
“詩語,你誤會了。”
傅明遠猛的起身,溫以晴失去重心,整個人從床上滾落。
“是我打攪你們夫妻了。”倪詩語轉身就走。
傅明遠看都沒看摔倒在地上的溫以晴,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溫以晴的傷口重新被撕/裂,鮮血立刻浸濕了紗布。
她又一次看到傅明遠慌張離開自己的樣子。
溫以晴的眼睛像是被尖銳的冰錐刺中,眼裏的光一點點變成冰渣。
她此刻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疼,因為她的內心的疼更讓她難過。
護士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衣服都已經被血浸透。
她看見護士在驚慌的喊聲:
“病人傷口崩裂,失血過多!快叫醫生搶救!”
溫以晴絕望的閉上眼,她寧願不再醒來。
溫以晴在醫院治療,傅明遠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一條消息都沒發。
倪詩語的眼淚,比她的鮮血更讓傅明遠心疼。
溫以晴看到倪詩語在朋友圈發了她和傅明遠的合影。
在維港的煙花下,她側臉看著傅明遠。
傅明遠一手攬著她,一手指著煙花給她看。
一副歲月靜好的恩愛場景。
出院的時候,醫生要求家屬必須來簽字。
溫以晴不得不給傅明遠發信息:
【醫生要你來簽字,我才能出院。麻煩你了。】
溫以晴借用醫生的電腦,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
兩天後,傅明遠才出現。
倪詩語跟在他身後,小聲說:
“明遠哥哥,她現在真成聾子了,你不怕別人說,你的老婆是殘疾人?”
傅明遠輕輕拍了拍倪詩語:
“不要當著她的麵說。”
倪詩語輕蔑的笑:
“她又聽不到,你緊張什麼。”
“我偏要說,她住院的這段時間,你帶我在港城玩的多開心。”
“你不是說喜歡和我在一起,讓你像回到了20歲。”
傅明遠寵溺的看著倪詩語笑:
“你就欺負她聽不到是吧。”
“她聾了也好。她聽不到,就不會總給我找事,我也落的清閑。”
溫以晴讀著他們的唇語,捏著文件的骨節因為太用力而泛白。
他們不知道,這些恬不知恥的話,其實她都讀的一清二楚。
溫以晴忍著內心的煎熬,拿出一疊出院文件給傅明遠。
他連文件內容看都沒看,就在溫以晴折好角的幾頁紙上簽上名字。
溫以晴眼神晦暗,默默的將文件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