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聖旨來了,虞傾皎強撐著起身,作勢下床。
溫秉勳臉色一變,不顧自身的狼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皎皎,陛下怎麼會忽然下旨?是不是你又想趕走小桃?”
男人手勁大得驚人,卻遠不及他那一句話帶來的痛。
在他的懷疑的目光下,虞傾皎眼裏噙著淚花,輕笑出聲:
“你若信不過我,就自己打開看看。”
溫秉勳迫不及待從太監手上接過聖旨,指尖顫抖著慢慢展開,發現上麵空無一墨。
他驚訝地看向虞傾皎,可她卻不願意分他半分眼神。
“陛下說了,這道空白聖旨上怎麼寫,全憑公主做主。”
說完,太監行了一禮後便退了下去。
溫秉勳自知理虧,慢騰騰地將聖旨收好,方才抬頭看她:
“皎皎,你要這空白聖旨......用來做什麼?”
虞傾皎無所謂地笑了笑,將聖旨從溫秉勳的手裏奪了過來:
“小桃也曾是我的婢女,她既要嫁與你為側室,我便求了恩典,請陛下為你們賜婚,說出去也好聽,如何?”
溫秉勳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慌,隻是看著她平靜的模樣,隻以為是她真的想通了:
“皎皎,我就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我發誓,日後定會加倍對你好。”
說著,溫秉勳還不忘俯下身去在她額頭落下像是獎勵般的一吻。
虞傾皎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他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
“你走吧,小桃還在等你。”
“我這就去告訴小桃這個好消息。”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她打開了聖旨,筆尖蘸上濃墨,在心裏想了很久的話和著眼淚一起掉在聖旨上:
“今賜小桃為溫秉勳正妻,不得休妻、和離。”
抗旨不尊,株連九族,溫秉勳,既然你這麼愛小桃,那就祝你得償所願。
......
接下來養傷的這段時日,溫秉勳變著法的加倍對她好,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他給她買下上京所有的蜜餞,隻因她喝藥說了句好苦。
他為她洗手做羹湯,哪怕被同僚取笑說君子要遠庖廚。
半夜隻要她有一點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清醒,耐心輕聲地哄她入睡。
他整日黏著她,任誰瞧見都要豔羨一句,“真是恩愛。”
這天,溫秉勳正要蹲下身子給她洗腳,小桃捂著肚子,眼淚汪汪地站在門口想叫走他。
他也隻是神色如常,義正言辭的開口拒絕了她。
可小桃依舊站在原地遲遲不走,望著他淚眼朦朧的可憐出聲:
“溫郎,你我大婚在即,我還沒有一件像樣的嫁衣,能不能先借用公主出嫁時穿得那件......”
話音未落,溫秉勳麵色一暗,低沉著嗓子小聲嗬斥:
“住口!公主穿的嫁衣也是你敢肖想的,我命人......。”
“可以,我找人送過去。”
虞傾皎毫不猶豫打斷了他,欣然答應。
他眼中閃過錯愕,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這嫁衣,你從前......不是最寶貝了嗎?”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溫秉勳,淡淡道:“小桃肚子裏的孩子更重要,不是嗎?”
他看著她久久不能回神,似乎想要將她看穿。
晚上,溫秉勳罕見的沒陪著小桃,來到了她的房間。
他幾步上床將她攬進懷裏,親昵地吻上她的側頸,卻被她猛地伸手推開。
溫秉勳眸光微動,眼中複雜的情緒翻湧:
“皎皎,我們什麼時候疏離至此?”
她冷笑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外麵婢女“哐當哐當”的砸門聲打斷。
“大人,不好了,桃夫人身下突然大出血,太醫說弄不好會流產,您快去看看吧。”
溫秉勳臉色驟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小桃的別院中跑去。
虞傾皎一頓,隱約有些心慌。
她匆忙趕到小桃的房間裏,便見到溫秉勳眼睛赤紅,大聲嗬斥著下人:
“到底怎麼回事,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忽然大出血了。”
下人瞄了她一眼,她頓覺不對,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止,便聽見下人說道:
“桃夫人試了一下公主送來的嫁衣,沒一會兒就..就是喊肚子疼,下身也開始見了紅,太醫說,是......是公主送來的嫁衣裏有大量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