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時,顧珩之已經躺在了公主府的床上。
“公子!”
小石頭急得眼睛都紅了,嗓音沙啞,見他醒來急忙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嚎啕大哭。
聽著耳邊擔憂的哭聲,顧珩之意識逐漸恢複清明。
那天的事情曆曆在目......父親為國犧牲,死後卻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甚至挖墳毀屍......每每想到這一幕,他就又恨又痛。
顧珩之緩緩地閉上眼,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您昏迷了兩日。”
顧珩之深一口氣,緊拽著被褥的指甲轟然斷裂,像是如釋重負的解脫。
“小石頭,明天咱們就可以走了。”
“走?去哪呢?”
顧珩之剛要開口,卻見聽見外麵有人說道——
“去江南,明兒一早就出發。”
秦瑞雪走了進來,低頭瞧了顧珩之半晌,突然說道:“本宮和川蘊哥哥要去江南遊玩幾日,你好好養病,到時候本宮會給你帶有趣的小玩意回來。”
顧珩之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即才反應過來秦瑞雪隻聽到一半的對話,還以為主仆倆在討論她的行蹤。
真是可笑。
她何去何從,又與他有何幹係?
見顧珩之一臉漠然,秦瑞雪知他還在氣那天的事,不禁為謝川蘊說情:“川蘊哥哥自幼陪在本宮身邊,如今他遇到困難,除了本宮,還有誰能為他出頭呢?”
顧珩之心頭狠狠一震。
“公主為他出頭,就一定要犧牲我父親的屍骨和名譽嗎?”
見他不領情,秦瑞雪的臉色頓時冷下來,一雙晶瑩的眼眸染上幾份怒色:“這是你欠川蘊哥哥的,應該受著。”
顧珩之麵無表情地看了她半晌,說道:“公主,好歹夫妻一場,我有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你明日可否晚走兩個時辰?”
他態度轉變得太快,讓秦瑞雪忍不住懷疑:“為何?”
“公主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謝川蘊就嚷著要出發,可秦瑞雪卻讓他再等一等。
“公主,咱們到底在等什麼呀?”
“乖,很快就好。”
秦瑞雪百無聊賴地等著,就在她耐心即將耗盡之際,突然聽到屬下來通報:“公主,宮裏來人了。”
秦瑞雪一驚,連忙走到前廳。
她見顧珩之一身素衣,不由得皺起眉:“顧珩之,你又要搞什麼把戲?”
顧珩之卻閉口不語。
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讓秦瑞雪莫名不安。
宮裏的公公笑眯眯地說:“公主,老奴是來傳旨的。”
秦瑞雪愣了愣,茫然地跪下來。
公公清了清嗓音,打開聖旨,一字一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氏品行兼優,然並非公主良配,昔日結為夫妻,如今已如雲煙散去,仿若弦斷之琴,難再和鳴。朕雖惋惜,卻不能強留,望二人另尋良緣,各生歡喜。”
話落,氣氛死寂。
秦瑞雪猛地抬起頭,滿臉難以置信的看向顧珩之。
和離?
顧珩之竟要離開她?!
顧珩之磕了個響頭,聲音清脆堅定,“顧珩之接旨,從今往後和公主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