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醫生向裴臨淵描述我的情況。
“阮小姐估計是太生氣,但是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好好休息就是。”
裴臨淵臉色又黑下來。
他像是氣笑了。
“阮離歌,我就不該信你。”
“不過也是,上輩子每次今夏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就是用這樣的手段把我哄走。”
“你是最會裝模作樣的。”
我木然看著天花板,腦子裏又突然想起,那天被灌藥的時候。
男人不懷好意的聲音。
“這個藥,是我畢生之作,至少你吃了藥的這三天,誰都不會看出問題。”
“裴臨淵,你把我害到這個地步,我也要讓你嘗嘗永失所愛的滋味。”
我眨眨眼,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進發間。
他多半是要失望了。
重生過來的裴臨淵,為了餘今夏,正恨不得我去死。
裴家夫婦惴惴不安,懷疑我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又見我一直沒有反應。
他們為了哄好我,安排了一個遊艇晚宴。
但其實,我沒有發作,是因為全身上下實在是太疼了。
無時無刻的痛苦和大腦時不時的混沌告訴我。
今天這就是男人說的最後一天。
我像一個木偶被人裝扮好帶上遊艇晚宴。
餘今夏也來了。
她端著一杯酒,走到我身前。
“阮小姐。”這是餘今夏第一次主動和我搭話。
和第一次看見的那個自卑懦弱的女孩子全然不同。
她如今在裴臨淵的細心寵愛下,整個人都自信不少。
“裴先生已經全部告訴給我了。”
“雖然我上輩子因為你慘死,但這輩子什麼都還沒發生。”
“我願意和你重歸於好。”
說完,她把酒遞給我。
我平淡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我不能喝酒。”
餘今夏卻倔強攔在我身前,“為何?”
“是因為你瞧不起我,覺得我就應該按照原定的結局為你捐腎而死嗎?”
說著說著,餘今夏嗓音裏滿是哭腔。
裴臨淵聽到動靜趕來。
他幾乎沒問一句事情的起因,瞥了眼臉色慘白我。
“阮小姐想喝酒,來幾個人,幫幫她。”
很快,我被人按在椅子上,那群人又強製性掰開我的嘴巴。
往裏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胃裏火辣辣似灼燒一樣的疼痛讓我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我費力推開遞來的下一杯,狼狽的吐了出來。
餘今夏捂著鼻子縮在裴臨淵的懷裏,“先生,要不然算了吧,阮小姐還在生病呢,如果她出事了怎麼辦。”
裴臨淵聞言語氣篤定。
“她不會,上一世你去世沒多久,她就等到了合適的腎。”
“今夏,不要心疼這個既得利益者。”
我擦著臉上不知道是酒還是淚的液體。
看著裴臨淵那一副未來全在掌握中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
就在這個時候,遊艇突然搖晃起來。
接著是保鏢驚慌失措的聲音。
“裴總,係統被黑客入侵了!”
隨著遊艇搖晃越發劇烈,我跟著許多人掉進水中。
餘今夏也不能幸免。
我在水中嗆了不知道多少口水。
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看見裴臨淵正著急劃著救援艇遊向我。
我下意識伸出手,他卻直接略過,把在我身邊的餘今夏從水裏撈起來。
裴臨淵還是看了我一眼。
“阮離歌,你是學過遊泳的,還能堅持一下。”
“我必須現在帶今夏去醫院。”
說完他立馬叫人劃著離開,頭也不回。
可他不知道,因為藥效,我這幾天斷斷續續忘記了許多事。
包括遊泳。
冰冷的海浪一陣一陣撲來。
我實在是累了,索性放棄掙紮,任由海浪把我卷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