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離開後不久,我逐漸適應了黑暗。
手臂上的劇痛逐漸掩蓋住心慌,我借著從門板縫隙中透下來微弱的光爬上樓梯。
“有人嗎?我的手骨折了,要去醫院。”
哪怕七天後這具身體就會死亡,但身體上的痛實實在在地折磨著我。
我聽見有腳步靠近,臉上多了幾分希冀,隻是下一秒那人就被人拉住。
“祁先生都說了不要管她,你以後不想在京市待了?”
“可是......”
“別說了!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焦急地拍打著門板,一遍遍哀求他們打開鎖放我出去。
這次直到嗓子幹澀到發不出一點聲音都沒有人理我。
我絕望地流下淚水。
走投無路下我向係統尋求幫助,係統對我的遭遇深感同情,但它也沒辦法幫助我離開地下室。
係統除了安慰我,它還能實時轉播祁深此時正在做的事。
像是為了讓我輸個明白,它開始自動轉播。
一開始的祁深在車上。
他陰鬱的表情隨著靠近目的地而轉變成了溫柔的笑。
路過花店還專門下車買了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
玫瑰的含義不用多說。
那刺眼的紅色狠狠揪住了我的心臟,幾乎要把它捏碎。
結婚以來祁深從來不會在我麵前弄這些浪漫。
除了必要的夫妻義務,他總是避開和我的親近。
我以為祁深不懂這些所以總是主動訂好花買好禮物給他驚喜。
過去三年祁深淡漠的臉和現在畫麵中的祁深相重疊,我不禁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祁深重新回到車裏,很快他就到達了一棟漂亮的郊區小洋房前。
我印象中祁深從來沒有買過這樣一這洋房,心底升起濃濃的異樣情緒。
還沒等我調整好,一個身穿碎花裙的女孩小跑著撲進抱著花的祁深懷裏。
她嬌嬌地抱怨道:“哥哥你怎麼現在才來!”
祁深空出一隻手摟住祁晚的細腰,低下頭輕聲哄道:“這不是為了給晚晚出氣,所以才來晚了。”
“好吧,那我勉強原諒你。”祁晚輕哼一聲,踮起腳吻在祁深唇上,“哥哥你這樣對沈初夏,她不會和你生氣吧?”
祁深眼神陰狠:“她也敢生氣?三年前她故意把給我下藥的臟水潑到你身上,害你被爸媽逼著出國,在國外遭遇了那麼多傷害,現在還隻是個開始。”
祁晚一臉顧慮:“萬一沈家要是追究起來,晚晚是不是又要被送出國?”
說著她害怕得在祁深的懷中顫抖起來:“晚晚不想再回那所醫院,晚晚不想再挨打了!”
“不會。”祁深緊緊抱住祁晚安撫,“沈初夏的弟弟被我弄成了傻子,沈家那兩個老家夥把公司交給了我打理,現在沈家的公司和祁家都歸我管,沒人再敢欺負晚晚!”
我難以相信這些會是祁深說出來的話。
他話裏透出的信息讓我感到窒息。
上流圈子無人不知祁晚對自己的養兄有著越界的心思。
三年前一場宴會上我的裙子被酒水打濕,服務生帶著我去換衣間更換禮裙,卻無意間撞破祁晚主動獻身。
服務生的尖叫引來了看好戲的人,即便我想阻止也難。
祁晚對養兄的肮臟心思被暴露,祁母被當場氣暈,祁父更是氣得要把祁晚趕出家門。
事情僅僅過去幾天,祁深便放出消息會把祁晚送去國外,不允許她再回國。
所有人覺得祁深心狠,對祁晚並沒有感情。
如今看來祁深哪裏是沒有感情,這分明是因為站祁家立足不穩,所以才暫時舍棄祁晚。
祁深在祁晚出國後馬上選擇和我結婚。
我傻得徹底,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攻略成功,祁深愛上了我。
卻不想娶我隻是他布的一局棋。
之前我就在想為什麼一起簡單的車禍會查不到肇事者。
原來是有祁深在其中運營。
想到家中還未成年的弟弟因為祁深策劃的車禍成了癡傻兒,父母也因為這件事被刺激到疾病纏身。
喉嚨像是被一雙手死死掐住,我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撕爛祁深的臉,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弟弟明明什麼也沒做錯,年紀那麼小就要遭受苦難。
可我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畫麵裏祁晚還在對祁深撒嬌:“我受過的苦可不止這些,哥哥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