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別過來,離我遠點!”
刺耳的喊叫傳入腦海。
楊安明茫然地睜開雙眸,望著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隻見兩個身穿粗布衣服的身影,正撕扯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的衣服。
本就不多的布料被扯得稀碎,露出大片大片白皙中帶著紫青的皮膚。
“用強?”
楊安明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
見此情景,一股惱怒頓時湧上心頭,強撐著自己細弱的身體爬了起來,低吼道:“給我住手!”
麵前那兩人頓時扭過頭來。
“這小子還活著?”
“嘖,還以為剛剛把他嚇死了,看來還得再費點功夫!”
說著,這兩人提上褲子,伸手就去抓腳邊那明晃晃的東西。
刀!
楊安明瞬間清醒了。
這刹那,多年雇傭兵的經驗警醒了他,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已經動了!
頂著濕潤的褲襠邁開步伐,被風吹得冰涼。
楊安明卻沒有在乎。
他直接一撞,瞬間將麵前這人撞翻在地,然後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刀,猛地往下一刺!
噗!
溫熱的鮮血濺了他滿身!
“好弱!”
“這麼虛弱,也敢打家劫舍?誰會要你這種廢物?”
“喝,忒!”
一口濃痰吐在了屍體上。
目睹這一幕,另一人剛拿到手裏的刀都哆嗦起來。
看著滿身鮮血,宛若地獄鬼差般的楊安明,他幾乎是崩潰的轉身就跑。
“殺人了!”
“惡鬼,是惡鬼!”
楊安明麵色如常。
他一把抽出刀,瞄準他後背猛地一甩,直接插進了他的小腿!
“啊!”
這人慘叫著摔在門檻上,坐著倒退,痛哭流涕道:“別殺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饒我一命吧!”
“想得美!”
“就你這種欺淩人婦,罪該萬死的雜碎,還敢跟我談老小?被你害得別人家就沒有老小了?”
楊安明麵露怒容。
他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一刀剁下了他的頭顱!
殺了兩個人,也讓楊安明的思維逐漸冷靜。
目光掃過黃泥和稻草糊成的牆。
他走到那被欺辱的女人麵前,溫柔說道:“別怕,壞人都死了,我......”
他話音未落,卻見那女人臉上的恐懼更甚。
她死死抱著雙腿,淒慘地哀嚎道:“我,我的身子沒臟!別打我,別打我,我都知道錯了!”
“唉,別叫了,我又不是那幫喪良心的東西,不會打你的。”
看著她亮晶晶雙眸中的絕望,楊安明頓覺心中刺痛,也激起了腦海中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等等,這,這會兒是明朝?”
楊安明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滿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語著。
他想起來了!
三年前,他弟弟領著未婚妻出國旅遊,卻遭遇謀殺,未婚妻被淩辱致死!
剛剛退伍的楊安明立刻出國,在當地找了個雇傭兵的工作,一邊打仗一邊尋找仇人的蹤跡。
他成功將謀害了弟弟的犯罪集團拖入戰火,親手淩遲了害死弟弟的集團首腦,將他的父母長輩、兄弟、妻兒、朋友屠戮殆盡!
而大仇得報的楊安明也用盡了逃生的力氣,懷抱著弟弟的照片葬身火海。
“我穿越了!”
“穿越到了明朝的饑荒災年,天災橫行,貪官狠毒,哪怕是富農都難以維係溫飽!”
“各地紛紛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的同時,再順道劫掠一下本就貧苦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捂著太陽穴,楊安明仔細消化著腦海中的陌生記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和他同名同姓,也叫楊安明。
但和重情重義,敢為親人赴死的他不同,這個楊安明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少年時的他愛慕王珠蘭,便天天給她造黃謠,還設計讓她在山上遇險,自己英雄救美,將近乎身無寸縷的她帶了回來。
王家沒辦法,隻能捏著鼻子將王珠蘭嫁給他,不僅沒要彩禮,還帶了不少嫁妝。
可楊安明沒什麼大本事,很快就敗光了錢,還產生了強烈的心理問題,一到關鍵時候就不行。
結婚三年,沒有孩子,總是被人指指點點的他愈發暴躁,天天酗酒,醉了就對媳婦拳打腳踢,打得她滿身青紫!
可他卻隻會欺負老婆,窩裏橫。
就在剛剛,一夥兒被官軍打得潰逃的反賊淪落到此,闖入門中,見色起意,正要將王珠蘭奸汙。
楊安明不僅沒有出手反抗,反而被當場嚇死,失禁尿濕了褲襠。
“難怪我感覺褲襠冰涼!”
“不會還拉屎了吧?”
楊安明渾身一哆嗦,如遭雷擊!
連忙確認了下褲襠,好在此人吃得不是很飽,腸子裏沒多少屎,後麵還是幹淨的。
“還好,還好,隻是尿的話還湊合。”
也正當楊安明胡思亂想時,王珠蘭也終於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當......當家的,你殺了這兩人,讓人知道,會不會牽連到家裏?”
女子終是心細。
習慣了隨地拋屍的楊安明被她一點,也反應過來。
隨手剝下兩人衣服,然後將他們拖進空空如也的儲糧地窖。
裏麵比楊安明臉都幹淨,看得他頓感腹中饑餓。
“家裏還有吃的嗎?”楊安明隨口問了一句。
誰知,王珠蘭卻被嚇得垂下美眸,小聲說道:“沒,沒有了。我這就去山上找找草根......”
“不用了。”
打斷了王珠蘭,楊安明擺擺手,說道:“我先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點吃的回來。等晚上再處理屍體。”
“這件衣服你先穿上,大一點也比衣不蔽體強。”
說著,楊安明拿著衣服走向王珠蘭。
王珠蘭卻被嚇得縮在牆角,一動不敢動。
她抬眼看著楊安明,似乎是在確認他是有沒有動手毆打自己的跡象!
楊安明當然不會這樣做。
他輕輕將衣服披在王珠蘭身上,然後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感受著她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著的軀體。
“別怕,以後我都不會再打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可對王珠蘭而言卻沒起到半點兒安撫的效果。
在楊安明穿越來以前,身體的原主也曾無數次發誓改正,甚至一邊下跪,一邊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一定悔改!
可他從未真正改變過!
“看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畢竟挨了幾年打罵,怎麼可能因為我這幾句話就對我改觀?”
楊安明心如明鏡。
可他還是要去做。
畢竟,他在大明實在是人生地不熟,離開了必死無疑,留在村裏,有一個
家庭,有一些親戚總歸是條活路。
念及此處,楊安明後退幾步,給了王珠蘭足夠的安全感。
然後他才說道:“我出去碰碰運氣,你好好看家。”
扔下這句話,楊安明沒再去刺激滿麵驚恐的女人,轉身便出門去了。
剛出門,身後就傳來女人的嗚咽。
是啊,原主很討厭女人哭,所以她每次哭都會被打得更狠,逐漸將她逼得不敢掉眼淚,隻能背著楊安明哭。
“也是個可憐人。”
歎息一聲,楊安明掃視四周。
周遭盡是荒山野嶺,地裏還有些未長成的莊稼,卻也被踐踏爛了。
地無綠草,天無飛禽,唯有幾隻眼帶精明的烏鴉撲騰著翅膀,見楊安明不像個快死的人,又“嘎嘎”亂叫著遠去了。
“連做彈弓打鳥都難啊。”
他又將目光放在了幾百米外那條湍急的河流上。
靠近過去,脫下褲子,放入水中清洗。
看到有人靠近,河裏那肥肥胖胖的大魚不僅沒有逃走,反而興奮地朝岸邊靠近,卻也沒靠的太近,似是在等待什麼。
“魚不少,還挺胖啊。”
“既然是災年,怎麼沒人撈魚吃?”
就在楊安明疑惑不解時,一具被水泡浮囊的屍體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