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許東風家。
李敏把藥湯過濾出來後小心翼翼的端著碗來到炕邊,丫丫雙眼緊閉,臉色蠟黃。
著實讓人心疼。
“丫丫乖......”
李敏扶起女兒,舀了一勺藥湯,吹涼喂到女兒嘴裏。
丫丫仿佛能聽到媽媽的話,小嘴一抿一抿的把藥咽下。
隨著藥湯進肚,丫丫臉上的表情也逐漸紅潤,眼皮一動一動的,情況況明顯比剛才好多了。
許東風看著李敏和女兒,心中稍微輕鬆了一些。
上一世的教訓他記憶猶新,重生回來,總算是讓妻子和女兒的日子好過了一點。
灶火上的燉的野雞也已經熟到酥爛。
許東風沒有驚動撫慰女兒的妻子,一個人來到外屋地,把菜盛了出來。
家裏早已沒了米麵,所以隻能在燉菜的時候多放幾顆土豆。
現在這個年段,不光北大營人人過的緊巴巴,南方更是窮苦。
有土豆吃已經很幸福了。
當飯菜端上炕的時候丫丫已經睜開了眼,但看見許東風後,明顯還是有些緊張,蜷縮著身子靠在李敏懷中。
“麻...麻..壞..扒...”
小丫丫睜著眼睛看著許東風滿臉戒備,她害怕自己和母親再次受到傷害。
但許東風卻隻是把手裏的燉雞放在了母女二人身邊。
“吃吧,我以前不是個好爸爸,但以後我一定改,讓你開開心心的長大。”
許東風雙目含淚,這是他重生後對女兒說的第一句話。
可丫丫卻倔強的扭過腦袋,把臉埋進母親懷中。
對她而言隻有母親是最值得依靠的港灣。
“......”
看著母女二人許東風沒有生氣,而是主動從碗裏夾起一大塊酥爛的雞腿,抽出骨頭,遞給了李敏。
聞著撲鼻的肉香,已經快一年沒吃過肉的母女二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李敏沒有吃雞腿肉,而是接過雞肉吹了吹,喂給了女兒。
“嗚....好香...”
丫丫出生以後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以小孩子的性子自然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嘴裏塞得鼓鼓的。
李敏也放心的看了一眼許東風,略帶僵硬的說道:“你也吃吧,這些東西都是你帶回來的。”
許東風卻隻是挑了一塊小土豆放進嘴裏,入口是醇厚的油脂香味。
就在一家三口享受著難得的平靜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一道豐滿的身影裹著棉襖擠進了屋子。
一雙滿月一樣的臉盤子上掛著諂媚討好的笑容,正是勾引許東風去地窖耍錢的曹寡婦。
“呦,吃著呢,東風啊,你今兒怎麼在家吃上了,不去姐姐那吃。”
曹寡婦輕車熟路的做到炕頭,滿臉笑意的看了眼許東風,緊接著視線死死的盯上了那一大碗燉雞肉,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
“去你那吃?”
許東風沒好氣的撇了下嘴,冷笑著反問道。
“對唄,你到姐家吃,到時候晚了就住姐那。”
曹寡婦一點不怕流言蜚語,自從她老公沒了,她在地窖裏開起了小賭場,風言風語就沒少過。
況且來許東風家又不是一兩回了。
“哼....”
李敏放下碗,冷眼看著許東風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如果許東風要去曹寡婦家吃飯,那說明他狗改不了吃屎,她要去大隊提離婚。
可下一秒,許東風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家有啥啊,去你家吃?”
許東風的話讓曹寡婦的訕笑僵在了臉上
“你看,東風你跟姐還生啥氣,姐知道你今天輸錢不痛快,這不喊你來了麼,走把,姐讓你舒服舒服......”
說著話,曹寡婦的手就摸上了菜碗,但下一刻......
“啪!”
許東風抬手拍開了曹寡婦胳膊。
“狗爪子拿走,你誰啊,就來我家搶東西吃,信不信我找大隊去?”
許東風對於曹寡婦沒一點好感。
因為他知道,曹寡婦就是拿他當煞筆,從始至終兩個人就沒發生過什麼。
反而是馬紅衛早就和曹寡婦勾到到一塊了。
至於為什麼馬紅衛沒娶曹寡婦,還不是因為曹寡婦在營子裏名聲不好,為了錢啥都幹麼。
“你......”
曹寡婦記憶中許東風可是對她言聽計從,因為曹寡婦曾經流過一個男孩。
對於渴望男孩的許東風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殺手鐧。
所以她才一直吊著許東風,但每次都隻給他一點甜頭。
卻沒想到這次居然翻車了!
“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東風放下筷子,冷冷地看著曹寡婦說道。
“行,許東風有你的,你看著老娘要是再讓你上我家一次,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曹寡婦撂下句狠話,扭著肥胖的身子氣鼓鼓的離開了。
“好男不入寡婦門,以後我都不會再進你家半步!”
許東風輕哼了一聲,炕上的李敏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美眸中泛起了一抹異樣。
此時在院外,正躲著一個猥瑣的身影。
不是馬紅衛還能是誰?
“咋樣,那小子沒給你拿點?”
看到曹寡婦出來馬紅衛連忙湊過去問道。
“拿?拿個屁!你沒看到,李敏和她那小賤丫頭倆人吃的滿嘴是油,還給我拿?”
曹寡婦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恨恨的說道。
“草!那小崽子真是有奶忘了娘!”
馬紅衛氣得不行,曹寡婦一甩手擰著大腚走了。
“敗家老娘們,這都整不過來。”
馬秀蘭走過來,麵色陰沉如水。
“姐,現在咋整?”
馬紅衛是真想吃肉,馬秀蘭又何嘗不是,所以兩個人才去找了曹寡婦。
沒想到一項百試百靈的手段今天卻失效了。
“能咋整,進去吃,我不信這兔崽子還真能動手!”
“你不給了他兩塊錢麼,就當買他一頓肉吃!”
馬秀蘭肚子咕咕直叫,饞蟲都被勾出來了,快步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