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回家,還沒把人參和野山雞放屋裏呢,院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來了來了!”
將院門打開,見外麵站著的是陳東老爹,許東風不免愣了一下。
說實話,他聽兒子說把自家弓箭嫁給許東風這個大哥其實就沒想著能拿回來。
畢竟之前許東風在村裏的名聲不說差勁,最起碼也是人憎狗厭。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去換錢耍了,絲毫不管老婆和女兒的死活。
“叔!”
許東風撓了撓下巴不好意思的打了個招呼,畢竟之前他耍錢耍急眼了,還偷過陳東家的雞蛋。
後麵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繞著陳家走。
“東風啊,叔不是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了收收心。”
陳東老爹吧嗒了一口煙袋,抬眼看著他說道。
畢竟許東風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兩年他幹的混賬事兒加一塊一籮筐都說不完。
這是長輩出於好意才說的。
“叔,你放心,我這次真改了。”
許東風拍著胸脯保證。
但陳東老爹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好好待你媳婦,人家城裏人,嫁給你不容易。”
“是是是.....”
許東風這次是真的汗流浹背了。
畢竟他之前的幹的事兒太畜生,北大營子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叔,您是來拿弓箭的吧?”
許東風將弓箭和野雞都遞了過去。
“野雞!?哥你真打著了!?”
陳東縮著脖子也過來了,見許東風真從林子裏打了隻野雞回來,眼睛頓時亮了。
“走運罷了!”
許東風謙虛的擺了擺手,興安嶺到處都是寶,抓隻野雞根本不算啥。
誰料陳東老爹欣慰一笑,搖著腦袋拒絕道:“這野雞還是留著給你老婆孩子補身子吧,踏踏實實過日子,比啥都強!”
隨後他又看了看那副弓箭,深吸了口氣道:“這玩意你先留著用吧,進山時候多注意安全,以後可別再犯渾了!”
“好!多謝陳叔了,過兩天我再多打點野物給你送去。”
......
此時麵色憔悴的李敏正在裏屋熬藥湯,兩塊錢雖然買不來人參,但也能買上其他藥。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比看著女兒死了強。
至於許東風,她則沒有一點期待。
哀莫大於心死,過去許東風做的事情在她這裏已經敗光了所有信任。
“媳婦!我回來了!”
許東風故意在門口喊了一聲,隨後才拎著野雞進屋。
屋裏的李敏聽到聲音依然呆呆地坐在炕上沒有動彈。
誰知道許東風是出去耍錢了還是去偷了。
許東風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中藥味兒,看來李敏是買來了中藥。
“媳婦,你看我弄著啥了?”
許東風像獻寶一樣,把野雞和布兜子放到了炕上。
“這......”
看到毛乍乍的半拉野雞,她吃了一驚,接著才發現還有一個布袋子。
在許東風期待的眼神中,她緩緩伸出手,打開袋子,裏麵赫然是一根三指粗的人參!
人參下麵還放著四顆淺褐色的雞蛋。
“我弄回來的,這人參藥力太大別多放一根須子就夠了,完事兒晾幹放起來。”
許東風囑咐道,接著便拎著野雞來到院子裏,就著灶火上的開水,給野雞褪毛。
李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屋外卻已經響起了許東風“咚咚咚”剁肉的聲音。
這隻野雞不算小,就算分出去半隻去了毛也還有一斤半。
這個季節的野雞身上脂肪豐富,一個個吃的圓滾滾胖嘟嘟。
許東風又從後院刨了兩顆土豆,家裏沒有豬油,就直接用野雞身上的淡黃色肥油炒菜。
黃嘟嘟的野雞肥油在鐵鍋裏化成滋滋作響,鍋裏激發出厚重的香味兒。
倒入雞塊簡單翻炒了一下,扔進小土豆大火開燉。
罕見的肉香順著窗戶門框向外麵飄去......
小灶上還咕嚕嚕煮著中藥,過半晌李敏才表情不自然的拿著兩根參須出來。
當李敏看到許東風忙前忙後的身影時,心底的冰塊也融化了一點點。
隨著李敏把清洗好的參須投入藥鍋一股濃鬱的藥香味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許東風也去屋子裏拽了一小節參須投入到菜鍋裏。
家裏需要補充營養的又何止是小丫丫,還有李敏。
.......
後麵許家老宅。
自從許東風父親去世,這房子就被馬秀蘭姐弟占了。
馬秀蘭正在炕上數落著馬紅衛。
“你啊,幹啥啥不行,一個丫頭片子都擺弄不了。”
馬秀蘭恨鐵不成鋼,她親眼看著許東風出的家門鑽進了曹寡婦家,才讓弟弟去占便宜。
沒想到馬紅衛看著光棍,實際上中看不中用。
半天都進不了正題不說,還搭進去兩塊錢。
兩塊錢農村人省吃儉用夠一個月飯菜了。
“姐這也不能怨我啊,誰知道許東風那個小崽子突然回來了,你看給我打的。”
馬紅衛指點著腮幫子,半天過去就已經腫的老高,說話都含糊著。
“閉嘴吧,我整點飯菜兒去。”
馬秀蘭蛄蛹著臃腫的身體挪下抗,轉身進了廚房,但還沒等她拿出櫃子裏的鹹菜嘎達,馬紅衛就衝了出來。
“姐你聞到啥味兒了沒?”
“啥味兒?”
馬秀蘭看著自己的弟弟,皺了皺眉。
“肉味兒啊,肯定和誰家燉肉了。”
“燉肉可沒這麼香,誰家燉雞呢這是。”
馬紅衛反駁,順著香味兒的方向聞過去,正是許東風家。
“姐,是許東風這小崽子家燉雞肉!”
馬紅衛信誓旦旦的說道。
“啥!?這小子走狗屎運,逮了隻野山雞?”
馬秀蘭連忙走出門,前院許東風家的煙筒正一股股的冒著白眼,香氣混著木柴的味道勾的她肚子裏饞蟲不斷翻湧。